山河不足
些警察却仍然差一点将此作为意外处理。
直到嫌犯终于落网,等到他听着法院判了仅仅几年的徒刑,一切结束他回到家里,陷入无话可说,无事可做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他没有父母了。
没有父母了,也没有了父母给他围起来的那层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普通,就像他知道那个犯人不可能以命偿命,就像他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渺茫却还要拒绝警察试图给予的帮助。
没什么能帮助他一辈子。
“我其实不喜欢这个能力,但也许我没有这个资格。”桑布加的视线停留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如果没有这个能力,我连活着的权利都不会有。”
库拉索想说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因为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如果不是她的能力被朗姆看中,她也没有活下来的权利。
“你对我的了解,也是分析出来的吗?”她又换了个话题。
桑布加抬眼看她,摇了摇头:“我的分析不是什么超自然的能力,不能超越时空距离去得到未知的信息,就像你站在我面前,我不可能知道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没有任何信息能告诉我这一点。我只是更早地了解你的情况。”
“那么除了味觉钝化,身体还有些什么别的问题吗?”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库拉索的语气里掺入了明显的担忧。
“我也不清楚。”
男人的语气极度坦然,仿佛根本不觉得这么回答有什么不对。在库拉索打算再问的时候,他又补充说:“有很多的小毛病,但并不影响生存。所以我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有些什么问题。”
生存,活着。
库拉索算是明白了,桑布加确实就是只有这么一点对生活的解读,幸福快乐健康都是另外附加的,他的全部就只是生存和活着。因为那是生活最基本的要求,而即使是这,对他来说,也并不容易,也必须要他竭尽全力才能得到。
库拉索在这一刻做了一个决定。
“你喜欢吃什么?”她问。
话题转变得太快,桑布加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总不能每次都让你来做饭,我的厨艺其实也还可以的。”库拉索的手搭在桌面上,“不过可能没有你做的好吃。”
空气静默了一瞬。
桑布加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喝完水他就站起来送库拉索出门。
虽然有些麻烦库拉索,过来什么也不做就吃了顿饭。但为了大人的计划,也为了给“客人们”留出时间和空间,库拉索还是早走的好。
桑布加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漫不经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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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玻璃毫无征兆地破裂。
子.弹迅速射入坐在桌前的人影,人影却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向一旁倒去。
开枪的人皱起眉头,正想再补几枪,就突然感觉到冰冷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身为组织的人却去雇佣外面的杀.手,真是没用啊。不敢跟大人撕破脸皮,就敢率先动手吗?”他的身后传来清亮的声音,“我不知道你是过于愚蠢还是过于自大,狙击也就这点技术,却连情况都不了解就敢开枪。但你损坏了我的人偶,你总得付出代价,你说对吗?”
“嘭。”
朗姆要求活口,所以桑布加用的是□□。他没去管倒在地上的人,咳了几下把声音调回正常。
他把对方身上的监听器损毁,又摸索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只能遗憾地把对方还没用完的子.弹和枪拿走。
约摸着对方监听的人应该安排人往这边来包围他了,桑布加站起身往楼下走。
他从三楼的窗户翻出,轻松地落到地面,慢悠悠地绕着楼走了一圈,才在街道一侧停了下来。
右边三个人,左边一个人,,算上刚刚那个,再加上这附近一定有个拿着望远镜或是什么观测情况汇报的,六个人。对第一次试探来说,人数算多的。
白天没睡足,晚上又行动,桑布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枪挂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决定速战速决,直接对包抄他的人开了第一枪。
他甚至没有找遮掩的地方——因为要让监视这里的人看到他一对四然后汇报给让他们过来的人——他就那么站在长街上,完全不隐藏身形,仿佛是个活靶子一样。
当然,那只是假象。
琴酒虽然说“你还挺有自信”这种话,但他其实也不觉得那些人能伤害到桑布加。论体术桑布加在组织中算得上顶尖,何况他还能分析预测对手下一步可能的行动并迅速做出对策。
训练的时候,桑布加就是一个琴酒觉得格外棘手的对手。
如若组织里那些人能力已经大到能对桑布加造成什么伤害,那他也就可以出手了——到那时候,别说朗姆,连BOSS都会开始忌惮组织里这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