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在被中哭到力竭昏沉睡去。
祖母的和善破不开心中的死胡同,她好像患病了。
有段时日,听些仆妇嚼舌根知晓是幼弟的出生累死母亲,又失去理智开始怨恨明修。
现在想来何止是病了,简直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那段时日,她活像个烫手山芋。
最后,是大长公主将她接至身侧,延请名师开课授教,重学六艺礼制,细谈纲常伦理。
许是特意吩咐过,府中仆从一切如常,明仪倒是渐渐沉缓下去。
应该是惩罚自己幼年行事鲁莽,三年前她的临风榭走水,一场熊熊烈火烧得很是痛快。
她虽捡回小命,却被浓烟熏透了双眼,一时竟与半个盲人无异。
之后日日昏暗的生活中倒想通许多,儿时生母逝去并不是任何人的过失,随意迁怒仆从已是大错,若再不愿意走出画地为牢的囚房,母亲若泉下有知该得多伤心呢。
然而外界谣言已起,街坊更是众口铄金,她便认清形势长住老祖宗府邸养病学艺。
郡公府也曾几次派人邀回,大长公主清楚明仪心中踟蹰,均以无人陪伴为名义拒绝。待逢大小佳节便送回几日,或向崔氏请安或去佛堂祭拜亡母。
倒是幼弟明修,两人纵不在一处长大,也很是亲近自己,次次见面都要顶着圆滚滚的身子追在后面脆生生喊二姐姐。
她却一次也没有停驻下来等过。
黑夜中冷风越吹越响,明仪猛地睁开双眼,当真是许久不曾梦见往事,少许竟已记不清。
昨日存康堂中听闻噩耗,明仪便匆匆拜别老祖宗。大长公主也只说是该回去看看,将温媪许给自己,除开初九外又另拨一群护卫,未耽搁片刻地回郡公府。
再见父亲是一个时辰后,靖江关的风沙真大呐,磨得记忆深处中的那人面容异常憔悴,磨得他散落的鬓发夹杂着数不清霜白。
幸而医师表明流矢上不曾淬毒,中箭角度也偏上几分。现在只需好好将养,便能大好。
明仪不觉间松下那口提着的气,会没事的。
眼看儿子呼吸渐趋平稳有力,崔氏知道这条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便令其几人自去歇息,有事自会去通知。
明仪心中清楚,若执意留在此处不仅不能帮忙,反倒要分出人手照顾自己,徒添麻烦罢了,不如随各人散回房休整一夜。
回到此时,外面风声肆虐,凝神细辨才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稀疏鸡鸣,尽管内室炭火正旺,她依旧觉得冷。
老祖宗说过,自己是魏郡公府女儿,情份早就不可割舍。
是啊,到底是魏郡公府女儿,她本能地亲近着府中所有人。
可她也不想自己这么些年白熬着,靖江关有他需要照顾的人,那刚经历丧母之痛的自己呢?
哪怕父亲留下只言片语的解释也好,她总会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为什么就能一去这么些年?
藏好心绪后,明仪干脆闭眼撑至天亮,待温媪进房拾掇完毕就去景枫院侍候。
日头斜去大半魏衡阳方醒,崔氏见状连忙揩净眼角,只笑着重复: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是天上菩萨真人庇佑。
一面吩咐厨房配些清淡的饮食醒口,一面将仍涌着的泪静静擦拭。
待魏衡阳恢复些气力,崔氏行至其榻前:“我儿,此番受难,你可知屋中几人油锅里滚了几回?即便狠心不为我这老母考虑,也该多想着些小的。”
魏衡阳闻言心中也痛,挣扎着就要翻身下床,声音暗哑回复:“让母亲忧心伤身,实是儿子不孝。”
崔氏立即扶住他的肩膀,连忙命其躺好。
“不必起来,你早已为人父,此次养好身体,咱们一家都平平安安,才是我这老婆子日夜祈祷所求。”
魏衡阳默默点头,又将榻前面容一一细辨开,提着两侧苍白的嘴角露出个温和的笑。
“明修长得很好,明容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眼光最后落在明仪那处。
比意料中高些,也生出几分清瘦。
“仪儿…”
明仪知道顺着病人会省去许多事情,可她别扭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性的拒绝除老祖宗以外的温情。
“父亲无需多言,好生修养为重,否则祖母无法安寝。”
其实自己并不想这么回复……
算了,说便说了吧。
见魏衡阳神色落寞,一旁的庶母卢氏接过话茬。
“郡公昏迷回府,二姑娘侍候至深夜,今日更是早早前来,眼下守这大半天,也是困乏的时刻。不如让奴送二姑娘回房休整,郡公眼下先安心休养,明日再见也是不迟的。”
崔氏自然帮着搭话:“也好,那就都下去歇歇,让你们父亲静静温养着。”
景枫院外
明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