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会面（4）

如果布兰妮·威尔金森还有自主意识、没有被完全“驯服”，那么一名怨恨父亲、憎恶家族、对姓氏失去归属感却苦于无法脱身的年轻单身女性——她将成为对付老威尔金森乃至其同僚的最强武器。

布兰妮·威尔金森早该对婚姻失去不切实际的幻想，海尔曼·冯塔纳为了替母亲复仇、夺回家产可以隐忍蛰伏二十年，一个是差点被推入火坑的人、一个是被认定的“火坑”，两个各有所需的人为什么不能合作？

斯莱德收起最后一分轻视，真正把对面的十三岁女孩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耐声询问，“海尔曼那边我会亲自谈，至于布兰妮……”

欧若拉摆手，“我去和她谈。”

“我来吧，回英国之前，我去和威尔金森小姐见一面。”扎比尼夫人说，欧若拉不缺智谋，只是阅历这方面还需要他们把关，她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毕竟不能排除布兰妮已经被老威尔金森彻底洗脑的可能，这时候就要靠他们这些“老油条”出马甄辨。

“暗中去做，包括魔药生意这一块，”得到支持，欧若拉脑子转的更快，“想锤敌人就要彻底锤死，巴多克父子成为弃子实在可惜，小巴多克是个极度贪生怕死的废物，如果能保证老巴多克只剩下最后这一个子嗣，那么他拼尽一切也会去救他儿子，这种求生欲非常有利用价值，要帮威尔金森将他打服，再给一些甜头，我相信他们不舍得放弃一条披着国会副主席皮囊的‘狗’。”

女孩眼神透着一股清冷的锐气，巴多克父子是间接害死父母的凶手，她可以不留情面地榨干他们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冯塔纳已经不受威尔金森的信任，不需要上赶着巴结，让他们自己过来重新拉拢冯塔纳，马尔科姆·巴多克的作用不就体现出来了？他的病需要源源不断的珍稀药材，还需要懂得东方炼药术的人才，叶洛倒了，我们可以趁机送一些到葛林斯汀奇手上，再做一些表面功夫叫冯塔纳‘抢’过去，给我们的人才打响招牌，还能形成葛林斯汀奇与冯塔纳表面对垒的局面，一明一暗包抄威尔金森一伙人……海尔曼已经忍了十九年，不急最后两年。”

对面几名成年人不介意欧若拉以上对下的语气，只听她继续说，“经过巴多克的事，我相信老威尔金森会十分多疑，所以布兰妮这边也要暗中联络，她现在不能做主自己的婚事，但是可以成为一步很好的暗棋，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动手，老威尔金森说不定会主动跟海尔曼·冯塔纳联姻。”

格雷维斯一派有主心骨菲奥娜·古德坐镇，威尔金森一派却完全依仗家族间的姻亲关系壮大至此，安诺雷特·巴多克的妻子是老威尔金森的表妹，巴多克这环将断难断，这种情况下，魏斯与麦克达夫的家族联姻只会叫老威尔金森更加忌惮，他未必不会扶植“一蹶不振的”劳埃德·魏斯一支，欧若拉的思路非常清晰，她打的就是不费一兵一卒、让敌人自己将人头双手奉上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