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医问药

和西奥多不方便跟进去，安静地站在外侧。

“这些孩子。”阿杜伦特夫人笑着退后半步，一边与其他夫人寒暄，一边为女儿的病床做了隔音措施。

访问团的人知道他们需要私人空间，装模作样地游览几分钟，以不打扰病号为由，由老巴蒂带队，连同张氏夫妇在内的众人体贴地退到医疗翼外，斯内普、西奥多和布雷斯站在一处，只有德拉科被纳西莎拉到门外。

欧若拉给沐越尘的病床也做了隔音措施。

沐炎当先问，“怎么样？”

沐越松和薛芝越对视一眼，医疗翼不复几分钟前的喧闹，宽敞的厅里一片肃静，扎比尼夫人面上不紧张，但她和姐姐阿杜伦特夫人的手已经紧紧攥在一起。

随着沐越松缓缓摇头，众人心情沉到谷底，欧若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先天心疾…这样弱的身体，按说活不过十岁，看得出你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尽量往后拖延，根据我的经验，根治几乎是不可能的。”沐越松尽量委婉地说。

沐炎在旁边做翻译，欧若拉又问，“能延多久？”

“说不好，必要的药材非常难收集……”沐越松看了眼沐炎，“但每拖延一天，病情都有恶化的可能。”

“所以还是有药的，对吗？”阿杜伦特夫人红着眼圈，“医生，求求你，多少钱都可以，多么贵重的药材我们都可以想办法买到…请你一定想办法救救我女儿，求你……”

不必翻译，任谁看着这位母亲的表情都能猜到她话里的内容。

扎比尼夫人拉住姐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法语，安抚些许，回过头来跟欧若拉说，“帮帮忙，欧若拉，我们不懂中医，米歇尔只有爱米这一个孩子，这是近期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哪怕能再延久一些，容给我们更多时间去寻找别的办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凯莉，布雷斯和爱米都是我的朋友，你更是，自己人别客气，”欧若拉摆手，“这位是我哥在家族的亲信，代表中医的顶尖水准，他说的话完全值得信任，今天亲自来看状况，回国也方便继续帮忙打听，比我在信里描述来得准，”顿了顿，她又说， “至于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据我所知，许多中医魔药需要的原材料条件极其苛刻，但我既然牵了这根线，就不会半途撂挑子不管，这一点请你们放心，如果有需要你们配合的地方，我也绝不会含糊。”

阿杜伦特夫人的脸色舒缓许多。

这边，沐炎同步翻译完毕，突然用中文问了句，“宝贝，雪莲花瓣留着呢吧？”

沐越松面露惊诧，“什么？那枚花瓣？它不是……”

刚刚提到药材难寻时看沐炎那一眼是暗示，药材近在咫尺——叶家送沐家那枚三千年份的雪莲花瓣，是他所说的药剂中最重要也是最难求得的一味药材，据他所知整个沐家只有一片，可惜已经被欧若拉消耗掉了，平替的药材天价难寻，与其叫人生出希望再失望，不如暂时隐瞒真相……

欧若拉眯起眼。

对付巴多克只用了半片雪莲花瓣，还活着的人里只有沐炎知道这事，而且她记得清楚，妈妈当初叫她妥善保管剩下的半片，还说以后用得到。

难道沐琦早有预见？

“花瓣我有，”欧若拉反问，“制作药剂需要多少？”

“考虑容错率…至少四分之一，少于四分之一勉强可以尝试……”沐越松小心试探。

“半片够不够？”欧若拉打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沐越松眼里放出光芒，“够！肯定够！”

虽然他们沟通用的中文，但两位夫人看出沐越松眼底的兴奋，米歇尔忍不住追问，“怎么样？有办法吗？”

“别急。”扎比尼夫人低声说。

欧若拉对中医的了解浮于皮毛，沐炎出面，详细问过药剂成功率、服用频率和使用效果，欧若拉挑自己掌握的词汇翻译了一些，斯内普和已经折返的护士长共同旁听。

对于慢性疾病，多数东方药剂药效更加温和，需要长久服用、滋养气血，少数具有强疗效的方子对身体其他方面损害较大，即便见效也不能多服，爱米莉身体亏虚，用药过猛恐怕会导致其他器官迅速衰竭。

趁其他人观赛这阵子，沐越松和薛芝越跟家里更有经验的长辈联络过，除非找来能够“脱胎换骨”的仙人，否则先天缺失的疾病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通过针灸和服药压制病势，针灸不难，但后劲大，若用雪莲花瓣为主的一类药剂配合服用，利用其镇定效果护住肝肾、疏通脉络，由此辅助针灸，后长期服用温养的药丸，定期复诊，可以将病情稳定拖延三至五年，但随着病人年纪变大，病情恶化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说来说去还是没救，不过将死刑判为死缓，两位夫人之前对神秘且神奇的中医颇多指望，这会难免失望，米歇尔捂住额头，又用手背抵住鼻尖，忍着几乎涌出眼眶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