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

然在脑海中响起。

她慢慢俯身，从靴中抽出一柄短刀。

从地面捡起一块柴木，撕下衣角包住，紧紧咬在齿间。

冰凉的刀刃抚上面庞，无声划开。

身体因疼痛而剧烈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混着鲜血砸在地面，她内心却因这极致的痛苦而感到快意，仿佛那块朱红色皮肤连着不堪回首的记忆都被一同剥离。

也许是疼晕了过去，也许是自己本就身置黑暗，她从此窥不见光亮，只配生活在炼狱之中。

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煎熬。

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可是还远远不够。

她来到桐芽县，寻了一处废弃宅屋，买了许多鸡鸭，将凤凰与它们混在一起，拒绝与任何人来往，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就这么孤独地守了十年。

直到某一天，街坊邻居的议论传进她的耳畔。

“听说了吗？无涯海出现了真龙！朝廷马上就要派人来捕龙啦！”

蹲在鸡棚前的她怔了一瞬，倏地扔下手中饲料。

破天荒地，她第一次离家走出老远，来到桐芽县当地的钦天行会府：“此次捕龙大会，我要参加。”

“叫什么名儿啊？”官员咬着笔杆，头也不抬。

她本想随口胡诌一个，免得暴露身份，可一张口，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吐出：

“我叫阿言。”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上后半句，声音缥缈得在风中一吹即散。

“言语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