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之怒

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西郊路口亦是行人来往不断，马车川流不息。

陈宁同程成随意挑了一家茶摊坐下来。

点上一壶清茶、一碟糕点。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竖起耳默然听着周围嘈杂的交谈声。

“诶，给你说你家那个……”

“听说明日关兄就要上门提亲……”

“满画楼的菜是真不错啊……”

“神明发怒，近日将有大事发生。”

神明。

周围人的交谈声清晰入耳，陈宁顿时捕捉到关键词，脸微倾，耳对准了那声音。

“我说你啊……从你去西郊拜那什么孤魂野神开始就神神叨叨的，这次又是什么？”

“什么御魂野神！那可是最灵的神明！上次我不是给你说了神会警告外族人，然后当晚那个什么集百家不就烧了吗？”

“就一普通走水，搞得那么玄乎。”

“诶呀，你不懂！那是神对外族的警告啊！”

“不是我说啊，其实有些外族人挺好的，你怎么那么讨厌他们……”

那两人说着话从陈宁身后不远处站起身，往集市走去。

陈宁抬眼使了个眼色，程成领会跟在那两人身后离开。

人来人往。

陈宁眯起眼，仔细观察着每一位路过人。

忽然，一个妇人忽然出现在陈宁视野中。

那是……

陈宁猛地睁开眼。

那人盘着发穿着朴素的布衣，像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缩在人群中。

是张芙。

陈宁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人。

有人在看我。

张芙猛地转回头四下观望。

奇怪……错觉吗？

张芙忐忑地低下了头，迈着小碎步谨慎小心地往西郊而去。

目光停留在盘沿久久不敢挪动半分。

待张芙放松了警惕。

陈宁将拿起的糕点默默放回盘中，走到柜台前放下钱，悄然没入人群。

不远不近，陈宁跟在张芙身后走走停停。

两人一路往西郊深处走去。

行人渐渐稀少，偶尔有马车路过扬起一阵尘。

忽地，张芙的脚步停在了一处旅店前。

抬眼看向门前的旗帜。

如家旅馆。

陈宁猛地闪身躲在身旁的柱子后。

张芙警惕地环顾四周。

没人跟着自己。

松了一口气，张芙走进了旅馆大门。

陈宁小心翼翼从柱后探出脑袋望着张芙跨进旅店。

在这儿啊。

忍不住勾起嘴角，陈宁转过身往回走去。

程成站在分别的茶摊前等着陈宁，终于看见了她的身影，程成招了招手。

换家茶摊，两人继续打探着。

从集市穿过，桃夭独自一人慢慢往丽王府去。

长长的石板路安静得紧，只是偶尔路过一两辆华丽的马车。

路边零零散散站着几个挑着担子的商贩，许多短工懒散坐于路旁等着活。

每当有人路过那些零工的时，他们都会露出渴望的目光。

那些目光深深扎在桃夭心上。

若是没有严竹，自己恐怕也会成为这一员，或是说……早已不在人世……

不敢多看，缓缓闭上眼，桃夭长出一口气。

再睁眼，桃夭稳住脚步往前行。

笔直一条路。

桃夭远远便瞧见贾府门外扛着竹竿的小贩，竹竿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香包。

微微眯起眼，桃夭走了过去。

小贩发现了走来的桃夭便要拔腿离开。

不对劲。

桃夭急忙开口留住了他，“老板，这都是些什么香。”

那人听见桃夭叫他，回过头，抹了抹脸上的汗，强笑道：“这位少爷，这些都是外族西域那边来的货。”

“是吗？我瞧瞧呢，我母亲便是西域来的，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来送她。”桃夭走过去背对着丽王府正门，挑着香囊。

一丝厌恶从小贩面上一闪而过。

桃夭明锐地捕捉到了，但仍装作毫无察觉，蹲下身，捏起一个香囊闻了闻。

浓烈的劣质花香。

根本不是西域独有的味道。

桃夭默默瞟了眼小贩。

这人根本没有看我，在盯梢丽王府吗？

桃夭站起身，随意指了一个香囊，“老板，给我这个吧。”

“好的，少爷。”小贩点点头，取下香包，递给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