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灯映年年
还响着余音,人却早已飞速偷溜下楼。
凌年回到房内,关紧门。
多年以后,她将那日攀升的红晕和心中炸开的烟花命为少女情怀。
房间内,周郁也顺势拾起一枚橘子,慢慢剥开,耳间留着一抹异色,定定出神:“确实很好。”
之后,凌年和周郁相处终于不那么拘谨,至少可以正常交流,他们偶尔会一同饭后散步,去逛便利店。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凌年真就觉得自己和周郁有了交际。
那个女孩又来找周郁了,她叫林鲸。头发乌亮柔顺,长着一张精致可亲的脸蛋,整个人十分水灵,举止大方优雅,尤其是和周郁站在一起,任人都会夸上一句般配。
“阿郁在吗?”林鲸穿了一件淡黄色露腰吊带和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青春靓丽,她突然来到这儿就是为了照顾周郁,现在就住在县城里的一家宾馆。
“他在洗澡,进来坐吧!”凌年不想她进来,但怎么也不好让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在炎热下等。
林鲸没有向屋内探视的意味,只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眸子一亮,熟捻地拿起周郁经常把玩的木头。
“阿郁!”林鲸望到洗完出来的周郁,立马腾了腾,示意他坐过来。
“你又不吹头发——”女孩轻嗔道,又佯装生气的撇了撇嘴。
“吹了头疼。”
“不擦干,才头疼呢!”
林鲸从包中掏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开始帮他擦拭湿发,不忘柔声数落。凌年暗暗退回卧室,小心放好刚拿出的吹风机。
林鲸缠着周郁走到庭院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给他看,期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孩开心的笑声。夏兰芝洗了些水果让凌年端过去。
到门口,凌年看到林鲸背在少年身后,垫起脚尖,仰头似乎向少年下颚吻了去,后又迅速站好,似乎是得逞了一般,脸上淌着小女生的笑。凌年在门槛处放下水果,转身往回走,心口有些不舒服。
“凌年,一起出门吗?”女孩笑的俏皮。
“我还有信息作业没弄完,就不去了。”
“你不是弄完了么——”凌年自以为编织好的谎言,被周郁实实的打碎。
“这不,我的没弄完,年哥帮帮?”肖衍的出现似乎化解了些尴尬。
林鲸先出门,周郁随后跟上,他回头看了眼作业同为一组凌年和肖衍,神色有些不定。
凌年最近刻意避开周郁,又巧得了肠胃炎,一直蜗居在卧室,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她小心下楼,客厅空荡只有阿花,大院里有哐哐啷啷的噪音,很吵!凌年因为肠胃炎,还带着病气,要不现下早就杀出去了,不过还是撑着出去瞧了一眼。
“凌年!你的病好些了吗?”居然是林鲸。
“快好了,这些行李——?”
“阿郁昨晚提前回去准备他的信息工程落地事项,我是来给他打苦工搬行李的!”林鲸边说边熟悉的打理他的东西。
凌年努力扯出一抹笑,“一路顺风。”然后以身体不适,吞吞步回房中,后知后觉,眼底氤氲雾气,糊掉了视线。
慢慢的周郁消匿在凌年生活里,唯独那日夏风卷乱的画稿散落院中,拾好后落下的一张,被凌年珍视保存,填蚀她的心。
肖衍发现凌年前天模考状态明显不对,便拉住前方恍神颓然的凌年。
“他走了?”肖衍紧张的滑动了两下喉结。
“凌年不管你喜欢他也好,讨厌也罢!还有一个月高考。”
“凌年?”肖衍双手搭握上凌年肩头,眼色认真刻意柔声压低声线。
“我知道,肖衍——”凌年向下埋着脸,说话带了些咽声。
“凌年,我陪你一起考你最想去的A大吧!”她仰头对上肖衍,鹿眸中盈满了滚滚的泪水,笑得牵强。
肖衍心中一刺,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如今像个迷失航线的倦鸟,泪光跳动。肖衍张手抱住凌年,让她停进肩头休息一会儿。
凌年绝大多数时间都将自己关在阁楼的杂物间里,认真备考,哪也不去,夏兰芝觉得凌年长大了。
凌年总是听到对面那户搬家的动静,每次都要很久才能进入学习状态,碍于复习也就没怎么关注,好在直至第三日就消停了。
“妈,帮我把藤椅旁的资料捕上来!”
修长白皙上有明显青筋的手置下一摞资料,横入凌年视线,她只觉自己在做梦,恍得呼吸一滞。
“你好,凌年!”少年音色沉稳,像上好的古典钢琴,令人陶醉。
“谢谢——,周郁!”凌年迟迟回头看向他,少年一如记忆里的模样,犹像那朵高岭之花。
周郁回眸凝上凌年,直接问道:“你躲我?”凌年好奇他为什么这样问。
少年见势也不追问,来一句:“休息日我会回,对面那家我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