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灯映年年
周郁阔步走出房门时,顿步补充说道:“我还让人移植来一株橘树,树下的橘灯若有纸条,我就在。”他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室雪松的冷香。
院内大槐树的叶片簌簌低语,似是叫嚣着凌年内心的涌动。
凌年现在一心只有高考,好在超常发挥,如愿考上了A大。收拾了几天,她和肖衍直接来到北城,一南一北就不会见面了吧……
“凌年,你发小男友来接你啰唷——!”同事揶揄着站在办公楼下等她的肖衍。
她的人生,肖衍几乎全程都参与了,被人经常误解两人是一对,凌年懒得解释,理由是肖衍现下没有谈女朋友的打算,而她与其费力应对恼人的死缠烂打追求,倒不如拿肖衍来做免费的做挡箭牌来的省事。
凌年在换衣室,看了下手机里的消息。
肖衍:祝贺凌大检察官案件完美落审,功德再添一桩!不知可否有幸邀同庆祝呢?
肖衍:还有一件事,我得当面跟你说。
肖衍:(发送一张手捧香槟玫瑰的照片)
肖衍: 我在楼下,等你。
“凌年,等一下!”组长叫住凌年。
“北安新区的连环杀人案你负责跟进审理,这是卷宗。”
凌年有拿到卷宗第一时间浏览的习惯,有时候一看就是大半天,组长调侃道:“明天才是正式开始,你这第一时间看卷宗的习惯,可苦了你楼下等着的男友!”
凌年颔首接过,没心肺的笑了笑,回到工位,白线一点点绕开,反手倾倒档案袋,第一册是受害人名单及生祥,明年堪堪扫过,最后一行的名字停住了她的视线,周郁?周郁的人像出现。
是他!
一时,凌年只觉大脑缺氧,喉颈被人死死缢住,眼前发黑,耳朵轰鸣声不绝。
卷宗散落一地,唯独周郁那页被紧攥在手心。
“周郁,男,27岁,”
“性侵至死”
凌年虚虚睁眼,鼻尖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入目是晃眼的白墙,她堪堪撑坐起,发昏恶心想吐。
她晕倒在了工位,应该是周郁将她送进的医院,案件应该已经交手其他同事了,凌年扯下点滴,连夜请假,出院赶回老家。
夏兰芝见女儿回来,欣喜不已。不过,凌年做了许久高铁,把行李拖进家后就转身疯奔进对面那座房子。
凭着记忆,在门旁的旧陶罐下找到了钥匙。庭院干净,只有墙皮微掉落,入目是那株依旧绿叶如云、高挂橘灯的橘树。
橘树下倚满了干枯不亮的橘灯,每盏橘灯上都挂落了纸条。
凌年小心翻开纸条,上面写着好多话。
“我回来了”
“为什么躲我,难道姐姐说你那日好像误会了,是真的?我想告诉你:林鲸是我姐姐,亲的”
“那日你说房中的橘子好,我就为你植一株橘树”
“以为你会继续呆在南城,没想到去北城了,刚把项目弄到南城,看来又要弄回北城了”
“我也去有你的地方了”
“橘灯映年年”
……
凌年一次也不敢踏入这,但也是今天的踏入才知道一切。
周郁那段日子,不惜辗转多地也要来到这小住,是为她而来的。林鲸也只是姐姐!
纸条上的字迹镌逸,似是周郁亲口在说,眼前的一切温柔的不像话。
凌年试着不断拼命凑喊出:“周郁,我喜欢你……”
天边晚霞渐织,她泣不成声,倚倒在橘树边。
“橘灯映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