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海明珠

茶的时间。可每次都是快到城门口时他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起点，重复四五次之后。老人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群和街道，陷入了沉思。似是眼前的路并不是直的，而是一个环形。

定是妖法作祟。只是尚不知妖物真身在何处，城镇里也丝毫察觉不出妖气的流动……要出去，似乎有些困难……

老人环视四周，只见街道上的行人满面笑容，挤挤攘攘的，食物的香气，脂粉的香味，触目可见的宝石珍珠，更有珍禽异兽，这一切都在引诱着行人靠近。说是虚幻之景，东西却皆是实物，伸手碰触到的感觉十分真实。刚刚与他一个商队里的人已在一家食肆门口坐下了，店里的小二正在招呼着上菜。

他们隔着人群看见了他，抬手招呼道：“端木先生，一起过来坐吧！”

“是啊是啊，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先吃点东西吧！”

老人摇了摇头，刚想带身边的人走开，忽然伸手一抓抓了个空，身侧的小孩早已不知去向。他急切地在人群中找寻着，一路碰撞了几个行人，那些人不怒反笑，看着他的样子似乎觉得甚是有趣。

“不好意思，我……看到一个孩子了吗？大概这么高。”

他伸手在自己腰侧比划了一下，朝其中一个人问道。那人手中捏了把扇子，轻轻敲打着掌心，衣着华贵，身上带着一股香料的味道，面容清秀，生了一对弦月眉，眸若寒星。他淡淡瞧了老人一眼，似笑非笑道：“此地不大，转几圈也就碰到了。现在是白天，不必担心他出事。”

“你……”老人如鹰般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目光充满了疑心。

“哈哈，在下冒昧了。”对方忽然大笑了几声，双手作揖道，“在下代梓越，是个行商之人。前几日赶路，偶遇一场风沙，也是不小心误入此地，绝不是坏人。还请先生不要多心。”

“你也在沙漠里看见了海市蜃楼？”

“正是。不过进来了好像就出不去了。我一连几日转悠来去，也挺发愁的。”他一边笑一边拿着手里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嘴上说着发愁，言语神态间却是丝毫不见发愁的样子。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人……脑子没坏吧……

老人太阳穴旁边忽然抽动了几下，并不是完全信了他的话。

“对了，先生尊姓？是今日刚来此地吗？”

“在下端木青野。随商队贩货到此，我们也是路上遇了一场风沙，回过神来就在这里了。”老人看着他笑嘻嘻的脸仍旧有些怀疑，但这城镇里似乎也没几个正常的并且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虚幻之境的人，代梓越是他现在唯一碰上的知道目前处境的人。说上几句话，应该无妨。

“哦。先生看起来可不像行商之人。”代梓越扇子挡了半张脸，一双眼睛笑意盈盈。

端木青野正欲说什么时，代梓越忽然收起扇子往他身后一指，说了句：“是那个孩子吗？”

他循着扇子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城门楼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城墙上挥着手，朝他这边高声喊着：“阿伯！阿伯！你快过来！”

“公子！”

端木青野见了他后健步如飞地朝城门楼跑了过去。他从台阶登上城楼时，没了熙攘的人群，风从耳边呼呼而过，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和水汽的湿润涌进五官，刚刚因杂乱的人声而混沌的大脑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神思清明。城门楼并不是很高，但站立在上面却能感受到天高地阔，仿似伸手可触天，抬腿可触地，一片绿洲胜景尽收眼底。

小孩站立在城墙上高举双手，端木青野疾步过去扶住了他，以防他没站稳摔下去。

“阿伯，你看！那条河像一只鸟！”

城门楼下是瓮城，瓮城之外是一片水草丰茂的绿地，一条河流蜿蜒于绿野之中。河水清澈，河中的水草清晰可见，水中倒映着天空，白云悠悠，有飞鸟掠过，踏水而去，河面荡起一阵涟漪。清风一过，叫人不禁惊叹眼前的美景。那条蜿蜒的河流还分出了几条支流，从高处望过去，形似一只展翅的鸟，仿佛轻轻一眨眼睛它就会马上振翅离去。

“这……这难道是……孔雀河？”端木青野难以置信。

“孔雀河？这名字真好听！它看起来真的像一只孔雀！阿伯，这条河真的是孔雀变的吗？”

还未等端木青野做出回答，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忽然将他们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端木青野转头看去时，只见刚刚自称叫代梓越的年轻人正一步一步艰难地踩着台阶上来，面色赤红，额角还有汗。

“端……端木先生……你跑得也太快了……追过来可、可、可真不容易……”

代梓越一手扶着城墙，一手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端木青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刚刚他们所站的位置到这城楼的距离，面上不做声，眼中却是盛满了不输于刚刚看见孔雀河的震惊。

“阿伯，他是谁啊？”

耳边传来小孩轻声的询问，端木青野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