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傅延一手扶着燕宁的头,一手撑起身子在草地上缓缓坐直,任燕宁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就如往常醉酒一般。
“真不让朕省心。”
随后,他起身将燕宁横抱着进入凉亭,他伸手在燕宁脸颊上轻拍,燕宁始终没有转醒的迹象,似乎可以让人肆意妄为。
怀中的燕宁紧闭双目,呼吸浅浅,毫无清醒之意。他的指腹在燕宁脸上轻轻划过,直至停留唇边,幽深的目光盯着燕宁不曾离开,指腹不失力道地抚过。
一时间,四下无人,异常安静,只余唇上那抹殷红的罪证和不为人知的心思。
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傅延立刻将手收回,神色如常地转头望向来人,有些出乎意料。
“皇兄,还真是巧啊。”来人向傅延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傅延满腹疑问地望向不合时宜的出现者——福柔和傅潇。
福柔和傅潇对视一眼,刹那间,火花对闪电,互不相让。两人撇开对视的目光,但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要说出此行真实目的的打算。
“我有些时日没来看望母后,便想着今日来看看。”傅潇回应道。
傅延转而问福柔:“你方才不是准备回落霞殿,怎么也来这了?”
福柔指向傅潇:“我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他,也顺道来看看母后。”
“是吗?”傅延的心思完全不在他俩身上,无暇顾及他们,于是并未多想,只是出言提醒,“母后有要事,暂时离开,你们恐怕要等上一会。”
“无碍,我等得了。”福柔笑眯眯地应声,找了个位置坐下。
反正她来长宁殿另有目的,母后她老人家在不在无所谓。
傅潇见状也紧跟其后进入凉亭坐下,方才到这时他就见燕宁情况不对,只不过被傅延挡住才未看清,现下进入凉亭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见燕宁靠在傅延怀里一动也不动,以为燕宁睡着了,便试着朝燕宁喊了一声。
“燕宁。”
一声过后,燕宁完全没有反应。
傅潇好奇地问:“皇兄,燕宁她怎么了?”
傅延道:“醉了而已。”
“难怪。”傅潇见石桌上摆了一壶酒,大抵猜到是太后故意为之。不过,燕宁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燕宁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
福柔一眼看穿傅潇的笑意,心里觉得十分不爽,悄悄踩了傅潇一脚,用劲十足:“不过,还好有皇兄在。”
傅潇脸上的笑意有些绷不住,皮笑肉不笑地道:“确实。”
躲在一旁的太后见福柔和傅潇的身影,心里起疑。
“哀家记着今日也没召他们前来,难不成有事?”
玉嬷嬷道:“说不定是念着太后便想着来看看您。”
“是吗?”太后沉吟片刻,觉着不对,“这两孩子平日里连个影子都见不着,怎么会凑成堆地来见哀家。”
太后又道:“再说了,今晚还是不要有人来打扰才好。”
太后起身轻拍衣摆,带着玉嬷嬷款款而来,见着福柔和傅潇故作惊讶:“你们怎会在这?”
福柔和傅潇异口同声道:“来看望母后。”
他们的回答倒是出乎太后意料。不过,太后今晚倒是没心思和他们唠嗑,随意应付了几句,准备打发他们走。
“你们能来看母后,母后甚是欣慰,只是天色已不早,你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改日再来。”
傅潇显然已经听懂太后的逐客令,心里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失望道:“儿臣多日未见母后,难得来一趟,这才来,母后便赶着走。”
福柔想着太后接下来定有计划,本想顺着太后的话应下,不曾想傅潇竟不愿走,定是要留下来捣乱。她不能让他如愿,刚到嘴边的话瞬间改了口。
“皇弟何必置气,咱们今日便不打扰母歇息,改日再来。”
福柔说完,上前几步接近靠近傅潇,正准备连拖带拽地给人带走。
傅潇暗地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躲开。
“皇姐先回吧。”
福柔也不气恼,淡定地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同你一道回去。”说完随意找了个地坐下。
“你们不听哀家的话吗?”太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母后。”福柔和傅潇可怜楚楚地望向太后,仿佛遭遇了天大的委屈。
太后扭过头,摆了摆手:“随你们吧。”
此战告捷,福柔和傅潇挑衅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无意不在透露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太后隐约觉得眼皮子直跳,似有不好的预感。她平时里觉得这俩孩子十分可爱,多日不见还十分挂念,怎么今晚竟觉着十分晃眼。
太后实在是打发不走福柔和傅潇,眼瞅着时辰不早了,还是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