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木柴烧得噼里啪啦，不时溅出三两点火星，为这个潮湿的夜晚增添了些许暖意。

夏悠在滑着手机，斯库瓦罗在对山本武进行教育：“……这个时代的你也是同样的德行，仍然坚持着棒球。我虽然并不赞成，但是想到这是你性格的一部分，便也没有过多阻拦。”

“但是！”剑帝先生厉声怒喝，“如果现在你真的想变强，那就选一个吧！棒球和剑，你选哪一边！”

众所周知山本武的人生规划是当职业棒球手，这个时代里他也已经如愿成为了中学生们的偶像。夏悠饶有兴趣地竖起了耳朵，想知道斯库瓦罗打算如何说服他——要山本武割舍掉棒球，无异于要他割舍掉自己的血肉。

斯库瓦罗也是这么想的，银灰色的眼眸紧盯着山本武，全方面地向他施加着压力，却没料到山本武几乎没作考虑，便痛快应声：“那我选择剑！”

“什么？！”

夏悠愕然地从手机里抬起头，她和斯库瓦罗异口同声，表达的感情却截然相反。

“老实说的话，遇到幻骑士的时候，其实我是有自信打赢他的。”山本武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慢慢地说，“毕竟我已经接受过小鬼的特训了。我本来想的是，打赢了他，和大家一起回到我们的时代去的。”

“但他让我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少年的目光倏地锐利起来，火光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懊悔，我害老爸的时雨苍燕流蒙羞了。

“不至于不至于。”夏悠拿手肘撞了撞他，好心安慰道，“不要把责任都担在自己的身上，你看我也输了，但我就不会觉得对不起斯库瓦罗。”

被她一打岔，山本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斯库瓦罗的表情，无奈笑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十年后的斯库瓦罗已经练出了过滤废话的能力，轻易不会被小鬼头气到。见他没有作势要揍夏悠，山本武便继续说了下去：“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我到底有没有为了朋友尽到全力——”

“我很后悔，那样的懊悔，我再也不想尝试了。”

说着说着，他往旁边一倒，直接躺在了篝火旁，露出一派乐天的表情看向天上的星星：“不过还真是奇怪，作出这个决定后，心里一下就释然多了。”

没想到自己劝了他那么久没有效果，如今输给幻骑士一次立马就想通了。斯库瓦罗站起来抱住胳膊，左手假肢上的长剑明晃晃地支棱出去。他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却没表示出来，拧着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山本武：“这就是你就算输了，还能继续嬉皮笑脸的原因吗？！”

夏悠有理由怀疑他在指桑骂槐，山本武倒只是笑笑：“还是有些留恋的，虽然只限定这段时间，要完全忘记棒球才行。”

“什么！！”斯库瓦罗一滞，刚才的狂喜立刻被不详的预感取代，他追问道，“只限定这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嗯！”山本武爽朗一笑，说出了让斯库瓦罗完全无法接受的话，“直到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为止！”

明明有这么好的天赋！明明可以成为超一流的剑客！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打棒球！棒球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能专心致志地当剑客啊！

斯库瓦罗气得灵魂出窍，但是又无可奈何，满腔愤怒不知道如何发泄，几乎具现化的怒火烧的他的长发都倒竖起来，紧攥着拳头仰天怒吼道：“喂！！你这样让我如何接受啊！！”

夏悠偷偷松了口气，没忍住露出一个微笑。

斯库瓦罗本来就怒火中烧，看到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搁这傻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大骂：“你笑什么！！赶紧开始修行了！！”

夏悠赶紧把龇着的大牙给收了回去：“我没笑，我这是牙疼。”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严肃，她欲盖弥彰地从树桩子上跳了起来，一手掏出匣子一手提起剑，跃跃欲试地问道：“说来我们修行的内容是什么？”

距离选择战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六天，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听到她的问题，斯库瓦罗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一个熟悉的名词：“鲛冲击。”

“嗯？”夏悠歪了下脑袋，目光中流露出了疑惑，“你是认真的吗？”

斯库瓦罗当然不可能是在和她开玩笑，甚至都懒得接她的话。他傲然地抱着胳膊，跟夏悠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山本武敏锐地察觉她的表情有些微妙。

夏悠回过神来，缓慢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任何人在讲述二代剑帝的传奇的时候，都不会漏掉十八年前他挑战剑帝杜尔的故事，那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他也在其间失去了自己的左手，但是最终活下来取得胜利的人，是当时初出茅庐的少年剑客，斯库瓦罗·斯贝尔比。

十四岁那年于生死之际领悟到的绝招，替他从此斩下剑帝之称的那一剑，便是鲛冲击。

十年前他尽心尽力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