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
次日,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夏悠就已经听到了朋香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隐约还混杂着男生们的反驳。她侧耳听了听,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越前龙马的名字。
好一个刚刚入学就掀起血雨腥风的男人,夏悠站在门口感慨了一会,推门进去走到自己的座位,抬腿勾出椅子坐下。
她一边把书包和网球包都挂到桌子旁侧,一边不客气地加入了讨论:“你们在说什么呢,大清早的就这么激动?”
“啊,早上好夏悠同学。”
骤然被打断了谈话,回头看到是她,朋香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我们在说龙马少爷的事情呢。”
夏悠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转念一想又觉得十二三岁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点黑历史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她迅速地调整好表情,笑着故意问:“越前君?你们在背后偷偷说他坏话吗?”
左前方的胜雄转过身来,把手里的自动铅笔按得咯吱直响:“不是的,我们在说龙马君他刚刚入学,就能和正选前辈们打得有来有回,说不定他也可以当正选呢。”
“但是青学网球部的规定是一年级生必须要在参与夏季集训后,才能参与校内排名赛。”后面的堀尾哼哼唧唧,两条连在一起的眉毛上下抖动,“而且我听说了,昨天桃城前辈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没有参加和外校的练习赛。”
“但龙马君还是很厉害。”西瓜头的胜郎有些激动,“我觉得他有机会成为正选!”
朋香则更直白一点,她只看脸。女孩一巴掌恶狠狠地拍到桌子上,不由分说下定了结论:“龙马少爷肯定能成为正选的!”
她威风凛凛地扫视周围一圈,忽然把问题踢给了围观群众夏悠同学:“夏悠觉得呢?”
“我?”夏悠坐直了身体,很配合地鼓了鼓掌,“我觉得你说的对!”
朋香很满意她的回答,转头继续和男生们争论不休。同学们倒是吵得热闹,可议论的中心人物这会还不知道在哪条路上晃荡,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人还没来教室。
一片嘈杂中,夏悠翻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预习起来。
上铃声打响第一遍,腥风血雨的少年终于踩着点慌张地进了教室,抢在老师来之前一个箭步冲进了座位,“哐当”一声,差点撞了个人仰马翻。
“正说你呢越前君。”好不容易盼来了当事人,夏悠立马从书页里抬起头,不怀好意地跟他告状,“我一来就听到大家在议论,你能不能在一年级当上网球部正选。”
“算了,说敬语好烦,我就不跟你加敬语了,可以吧?应该可以吧,大家也都叫我名字。”嘴上说着疑问,但她的语气可没有一点要征求意见的意思。
越前龙马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第一个问题,话题就已经被扯出了十万八千里,他怔了下才作出反应:“可以。”
夏悠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瞥见第一堂课的老师夹着书走进了教室,连忙把自己收回了座位里,只来得及朝越前龙马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不管是网球王子还是杀人狂魔,到了学校里,都得老老实实念书。平心而论,当完全不用在乎学习成绩后,夏悠还是挺喜欢上学的——她的意思是喜欢到学校里去玩,不是喜欢上课。
瓦里安糟糕的基础教育里当然不会包含日本文学鉴赏,英语课和数学课夏悠还能听一耳朵,上午的最后一节是国文课,对她这种外国人来讲无异于鸡同鸭讲。夏悠努力听了五分钟,发现确实听不懂。
打不过就放弃,窗外春光明媚,伴随着不知所云的背景音,她扶着额头开始神游太空。
早上在便利店买的馒头早就消化掉了,腹内空空如也,急切地期待着午饭。她坐立难安地看了看黑板上的挂钟,发现距离下课还有整整半个小时,不禁有点颓然。
饿得度秒如年,夏悠斜着眼睛去看旁边的归国人员,同样不擅长国文的少年用手支着下巴,看似一动不动地坐得端正,半天都没有挪动一下,然而逐渐涣散的眼神证明他也已经放弃了努力。
看他也听不懂,那夏悠就放心了。她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小张纸片,唰唰写了句“好饿啊你中午吃什么”,揉成一团。趁着老师回头写板书的功夫,两根手指轻轻一弹,小纸团立马准确无误地砸到了旁边越前龙马的桌子上。
越前龙马正在走神,“啪嗒”一声被她一个纸团砸回了思绪。他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夏悠拿签字笔的笔头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展开。
读完纸条上的内容,他提笔,老老实实地写:“妈妈给我带了便当。你带了什么?”
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讲台,他小幅度地一挥手,趁老师没注意到这边把纸条丢了回去。
一把接过他传回来的纸条,夏悠沉吟片刻,缓缓说:“你字好丑。”
莫名其妙忽然被攻击,越前龙马不太高兴,小声道:“你不也是!”
夏悠不置可否,把纸条夹在课本里铺平,端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