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阿爹,我觉得元白并不喜欢我们的宝宝。”云修抱着襁褓里的孩子,粉嫩嫩的奶娃娃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软乎乎的小手伸得高高的,要去抓云修头巾上垂落的穗带。
“胡说什么?儿媳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难道会喜欢别人家的?怎么可能呢。”阮氏正比划着摞满桌子的新布匹,孩子要穿新衣,大人过年也要穿新衣裳。
奶娃娃人小小一丁点儿大,但手指的力气十足十的拽着爹爹的头巾不肯放,头巾松散开一角,云修只得把自己的手指头放进她的小手掌里把玩。
“她都没抱过宝宝。”
“刚当娘的人,不会抱宝宝很正常。你出生的时候,你娘第一次抱你都差点抱摔了。”
“不是呀——”
阮氏转身手里各拿着两块布料展示给他看道: “给宝宝的,你觉得是这个红的好看还是这个粉的好看?”
云修戛然把刚想要说的话咽下,一只手摩挲着布料细细考量起来,“什么时候穿?”
“满月穿呀,绣坊赶制得出来的,过年也可以穿。”
“不如多做几套,宝宝满月穿粉的,红的留着过年。”
“好主意。”阮氏笑眯眯的,眼角细纹显现,细心地把给宝宝的两匹布放在一边,“修儿你想要哪匹布?”
“月白色那匹……留给元白吧,她穿好看。”
阮氏看了看,“是,这块料只有她穿着好看。”
“爹,我就随便吧,哪匹布都好。别说这布了,我要跟你说元白她——”
“你说你说。”阮氏仍是背对着他扯弄着手里的布料,“阿爹听着。”
“前天我让奶夫把宝宝放进耳室摇床里睡觉,元白回来后,我让她进去看看宝宝醒了没,她是听话了进去看,但是迟迟都没见她抱出来。”
“太久了,我就下床偷偷看她在做什么,谁知她就是站在那里,盯着宝宝,脸上连笑都没笑一下,那模样分明就是讨厌。后来宝宝哭醒了,她也不肯去抱,唤来奶夫去哄,她就不管了。”
“修儿,阿爹觉得你是多虑了,许是元白那天回来身体劳累,才不想去抱宝宝呢。”阮氏转过身,过来逗着云修怀里的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儿媳会不喜欢?况且还是个女孩。”
听到最后一句话,云修心里有点堵塞,“要是我生了个男孩,她就可以讨厌了吗?”
“她说讨厌了吗?别钻牛角尖傻孩子。”阮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只要你生的,我们大家都喜欢。”
云修低头看着孩子,刚刚已经喂饱过了,小小嫩嫩的嘴巴吐着口水泡泡,咿咿呀呀的不知在叫什么。
“叫爹爹。”云修轻哄。
“哪有这么快说话的?”阮氏笑着,又回去摆弄自己的布,突然道了一句,“不过生了女孩才更好。”
云修垂眼沉默,他虽是云家独子,受尽宠爱,却仍不是娘和爹最心心念念的孩子,他无法体会阿爹因为生不出女孩受尽了怎样的委屈。
“少爷,少奶奶回府了。”侍仆进了屋,手里食盘上端着两炖盅及碗勺。
“她今儿怎这么早?”云修不禁疑惑道。
“你娘说要年关了,儿媳早早就给伙计帮工算清了工钱让她们早些回乡过年,茶庄自然也没什么忙的。”
“元白去年还忙到年二十八,今年也太早了吧。”
“今年你生了孩子呀,老伙计给你娘拜礼的时候还说儿媳因为你生了孩子高兴,还多给了她们一个月的赏钱呢。”阮氏唤着仆人把桌上的布匹搬走,“宝宝的满月席还要儿媳花时间去筹备呢,不早了。”
换过衣服的元白进了屋,见阮氏也在,连忙颔首问候,“公公。”
“回来了,外面雪大吗?”
“大,今日雪厚,马车轱辘都难动。”
“这么大的雪,你婆婆还老往外跑。”
元白笑了笑,“徐姨酿了不少美酒祝贺婆婆当上奶奶,自然是要贪杯不少。”
“这老糊涂蛋。”阮氏低声埋怨。
元白直径走向云修,挽着他的肩膀,俯下脸贴近他的脸颊,轻轻蹭着。
云修非常享受她的亲近,从她进门起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黏黏糊糊喊道:“元白……”
“今日可还好?”元白离开他的脸,抬手把他避风的头巾束好。
“好,就是想洗澡。”
“不是有阿叶每日给你擦拭身子吗?”
“想洗头,头都臭了。”云修避着阮氏小声道。
可还是被阮氏听到了,正言厉声道:“坐月子可不能洗,进了风得了月子病就有的你苦头吃了。”
云修苦兮兮一张脸不敢说话,元白见状,眼里含笑,安慰道:“再忍忍,出了月子,我给你洗。”
“嗯嗯。”云修高兴地扬起嘴角。
许是感应到母父的恩爱,奶娃娃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