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烨王失德

趣。”说话间想起仍是置身险境，忙拉扯着他往书房后的暗门走，“老夫已难逃一死，将军乃国之栋梁，万万不可被我拖累，还请速速离开。”

修珩抽出手，将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中，“这就是百里烨的罪证。”

柴静目露惊喜之色，继而又连连摆手，“不行，将军怎可将如此重要的证物交给我这命不长久之人。”

“大人请先离开，这里由我处理。”修珩看着他犹豫之后将书信小心藏于里衣之内走出暗门，不远处有几个候着的黑衣男子朝他行礼，搀扶他上了马车。

回到书房灭了烛火，转身走入卧房和衣躺下。短暂的安静后，窗外隐约有人影晃动，接着极轻地推门，有几个人屏住气息靠近。

修珩心生嫌弃，真是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如此蹩脚的杀手，若不是答应了明澈做足全套戏，简直不能忍受他们多活一秒。

好不容易摸到床边，来人提刀就往床上砍。修珩早就候在那里，一刀抹了脖子。另一人还算机警，见情况不对拔腿就往外跑，只见面前人影一晃，一张口气还没提上来就毙了命。

完事后修珩取出火折子点燃，掷向备好的火油，转身进了暗门。尚书府自卧房向外登时火光冲天，正在挨个房间搜查的杀手忙赶到府外集合，看着控制不住的火势有点慌乱，“啥情况？主子只吩咐杀人没说放火啊……”

“莫不是打翻了烛台，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出来没有？”

一行人面面相觑一番，带头那人迅速思考后说道，“这样的火势怕是都逃不出了，巡夜侍卫就快到了，你们先撤，我去把尚书死讯禀告给主子。”

次日朝堂。

百里宸看过第三批派往清河赈灾的官员递回的折子，钦差大臣初到任便大致理清了地方官员的脉络与财务体系，准备着手搭建临时住所，为留守的难民发放粮食，并差人向邻近几个郡县的富绅筹集善款。他心中略感安慰，抬眼寻见位列朝中最前的百里烨，目光不明觉厉。

“听说你一举射杀了数百名前来投奔都城的难民，可有此事？”

百里烨再骄纵，心底对父皇的敬畏倒是不假，厉声问责下他慌忙出列扑通一声跪倒，“父皇息怒，儿臣处置的那些人已有暴动之举，实非难民而是暴民啊，为了都城百姓的安危，儿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父皇请明察！”

百里烨叩头不止，两侧官员也纷纷出列替他陈情。百里宸眯着眼看着这个戾气渐长的儿子，那些背着自己拉帮结派、打压异己的勾当他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瞧着。朝中过半官员有的将赌注压在百里烨身上，有的看重他是当朝皇后所出，有的则是屈服于他的强硬手段。百里烨觊觎太子之位昭然若揭，可他属意的皇子真的是他吗？

百里旭自是当仁不让替皇兄求情，百里安也在出列官员之内。再看向百里明澈，似乎是站得乏了，眼皮子有点耷拉下来，一副纵欲过度没有睡醒的样子，看得他是好气又好笑，不由得出言点醒这个儿子，“澈儿，你不替你大皇兄求情吗？”

明澈半晌反应过来，目光在百里烨身上转了几转，慢悠悠说道，“儿臣人微言轻，求不求没差别，愿资助皇兄赈灾，以尽绵薄之力。”

此话听起可圈可点，连百里烨都没觉出问题所在，然而百里宸却怒了，厉声向明澈说道， “资助？你好大的口气，烨王需要你资助吗？朕让户部拨的钱是他觉得少了，还是你看不上？”

百里宸的这顿火虽是朝着明澈发的，朝堂上那些滑的和泥鳅似的官员哪个看不出他真正意图斥责的是谁？众人颤巍巍跪倒求皇帝息怒。

就在这满朝官员哗然叩首时，从殿外走进一个人，一边高举一封书信，一边朗声说道，“陛下，恕老臣来迟，老臣有要事禀告！”

百里宸眸中闪着决绝精光，看了眼年迈却依然凛然浩气的柴静柴尚书，又看了眼畏缩于地，面色诡异的百里烨，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柴尚书进入大殿便跪倒在地，且跪行至前，双手将书信举过头顶，“老臣昨夜有幸捡回一条命，今斗胆于陛下面前弹劾烨王，他勾结地方官员，贪污赈灾公款，难填空缺便屠杀难民，老臣手中的就是罪证，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皆是举目相望，又神色躲闪，这当中有多少人被牵扯在内，恐怕有些人自己都不敢确定。大殿一片寂静森严，只剩下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和寒风凛冽的呼啸。

宇光将书信递给百里宸，只见他低头阅完，快速合上，而后又再次打开，重新一字一字看过，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渐次阴沉，沉默半晌后，他声音低哑，缓缓说道，“今日起，朕的皇属亲卫军交由明王统领。烨王失德，罚俸禄三年，禁足夜和宫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走出半步！此信中提及的官员，枉顾百姓性命，造成生灵涂炭，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