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修栈道

分阴狠厉害，我想林嬷嬷若是同这种人做交易也应有所防备，而当时的情形像是突发状况，因此我觉得那个杀手也许不是烨王的人。想着在宫中对一个孩子存有敌意的，便只有令其在利益上受到威胁的诸位皇子，不是烨王，不是殿下，难道是……”

他以手抚眉，却掩不去唇角的笑意，清淡悠远的一抹痕迹，“你这小姑娘，看得倒挺透彻。”

白沭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他早已心中有数，却仍循循诱导着自己说出想法，他究竟在想什么，索性开口问道，“那殿下有了答案，会禀明皇上吗？”

“时机未到。”他淡淡地说，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出鞘的那一瞬间差点亮瞎了白沭的眼。

她伸手挡在眼前，嘟囔着，“干嘛，杀人灭口啊。”

他笑吟吟地捋了她几根碎发，在刀锋上一过，断发飘然落下，白沭无语地看他将匕首插回鞘中，“离恨，东旭的贡品，送你防身。”

毛病，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防身作甚，它才是该防的危险品好吗，她脸上笑眯眯地退后一步，答谢道，“多谢殿下，这宝物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

明澈长臂一揽，将她圈向自己怀里，轻巧地把匕首送入她手中，贴耳轻语，“你以为他们查不到是谁救了安儿吗？再者，以后想救人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白沭像触了电一般跃出他身边好几米远，脸上火烧云似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殿下你……”

他看向她微微而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也确实没发生什么。阳光微晃，倾泻在他身上，竟是那样耀眼，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多看他一眼。只听他说道，“玥儿将嫁，你可愿伴行？”

“殿下知道了？”她轻声嗫喏着。

“嗯。”

“那为何不……”她很想问他为何不阻拦，哪怕挽留也好，他一定知道百里玥对自己的心思，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玥公主也问过奴婢同样的话。”

“你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她说，“我说我不知道。”

在荷塘前，夏日的徐风之中，她望着他的面容，那双眼眸，沉静而深邃，远远近近的阳光模糊，映照得他的笑容，似乎其中另有她所不知的含义。然而她心中微微一动，与他有关的寥寥过往随之浮现，从旁人口中所知他将自己安置于月华宫，出逃后又巧合地因他再次回到百里玥身边，她忽然感到心中一滞，而后有一种顿开之感，她轻声问，“殿下希望我去？”

明澈笑道，“何以见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殿下让我留在玥公主的身边，就是为了陪她远嫁吧。”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眸光变得有些怜悯，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自怜自艾而已。而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扫了一下，便望向远处的光影，缓缓说道，“我不会逼你做任何决定。”

白沭咬住下唇，许久，才踌躇着说，“你们都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宫女，与她又有多大用途，何况陪嫁也不是我说了算。”

我只是，真的很怕，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