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无耻至极
清剑宗的主峰坐落在青州涿光山之巅,常有五彩的霞光如丝带般萦绕在山间,各种奇花异草常开不败。叽叽喳喳的喜鹊,温顺亲人的长角麋鹿,颜色漂亮的竹叶青,包括藏在落叶深处的长毛蛛,野性难驯的刚鬣,自在逍遥的仙鹤,这些常年生活在灵气充沛的涿光山上的兽类,都比别处的更通人性。
千万年前,剑仙萧不违用他的本命剑在青州劈了两剑,一剑划出涿光山,又一剑破开濯池境。
濯池位于两峰之间,从主峰左侧飞泻而出。立于主峰大殿之前,能够清楚听见池水落在石上,有如环佩叮当。
不过这些都与清剑宗十一峰没什么关系。
十一峰上只有昭岁亲手种下的红梅,开满山间。
因山上常年飘雪,红梅在雪地里就显得异常鲜艳。
半山腰有一座木头砌成的小院,在雪地里若隐若现,是昭岁自己看木头搭建的,没有院墙,时常会有一些小动物因风雪迷了路躲在院里避寒。
十一峰与主峰相隔甚远,外人几乎没有听说过,甚至清剑宗的外门弟子都极少了解到。
十一峰人口也极为简单:昭岁以及师尊清祁。
两人相依为命十八年,昭岁从出生起就只知师尊,不知父母。
十八年来,清祁喝茶,昭岁练剑;清祁看书,昭岁练剑;清祁赏月,昭岁练剑……两人就这么和谐相处着共度了十八年,虽然极少交流,但昭岁内心一直把十一峰当成家,把师尊清祁真人当作亲人。
进入清剑宗后,飞行器就无法使用了。
昭岁抱着嗷嗷,带着褚钰,两人一兽步行到了十一峰山脚。昭岁将褚钰领到自己的小院中,同她说道:“这几日你便住在此处,不要乱跑。等我见过师尊之后,再送你回去。”
接着她又说:“嗷嗷就先交给你了。”
说完,昭岁嘴唇嗫嚅着,含糊间又吐出几个字:“劳烦,多谢。”
从未麻烦过别人的昭岁,就连道谢都别扭得可爱。
昭岁难得显出一些孩子气似的急切,话音刚落就跑出院子,直奔师尊清祁常待的山顶而去。
徒留褚钰和还在昏睡中的嗷嗷在原地。
因为受伤的原因,嗷嗷一路上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大概是兽类自身的恢复机制,在睡觉时伤口愈合的速度都更快。
不过几天,嗷嗷的外伤便好得差不多了。
清祁在十一峰并没有固定的洞府住处,经常在山头立着吹风,一吹就是好几天。或是随意找一棵树,躺着睡上十天半月不挪窝。
昭岁顺着山间小路爬上山顶时,头发都被风雪吹乱了。
“师尊——”昭岁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却无人应答。
从十一峰发出的声音,撞到对面山峰又回转到十一峰。
昭岁喊了很久,师尊都没有出现。
往常昭岁找不到人,只需要在山顶喊一声,师尊就会出现在她身后,曲着手指轻敲她的后脑勺,“不去练剑,在这里唤为师何事,阿昭?”
这次昭岁唤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为何,昭岁有些心慌。
她急急忙忙往山下跑,跑出十一峰后在路上抓住一个人便问:“你可有看见清祁真人?”
那人摇头。昭岁连忙又慌张地换了另一个人问同样的问题。
得到的答案要么是“不认识”,要么是“没看见”。
昭岁一路问过来,恍惚间,已经到了主峰山脚下。
主峰今日有贵客造访,是神树公玉一族的族长和小公子,前来商讨神树养护以及神露分发事宜。
一名守峰的小弟子见昭岁举止毫无礼数,担心昭岁在此地冲撞了贵客,连忙禀报了掌门亲传弟子长尧师兄。
“师兄,就是她。”那小弟子将昭岁指给长尧看,“这女子疯疯癫癫,问了一圈无人认得她,未佩剑也不着弟子服,不知是如何混进来的。”
巧的是,长尧认识昭岁,两人还颇有些渊源。
大概是在两人十二三岁的那年,宗主带着长尧去过一次十一峰。
长尧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不论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第一次遇到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于是提出同昭岁比试,却没有在昭岁手底下撑过一招。
自尊心被昭岁踩在脚底下狠狠摩擦的长尧回来后便大肆宣扬:有位名叫昭岁的女弟子,整日纠缠他,为了吸引他的目光做出许多让人丢脸的下流事。
“你且退下,此人我认识。”长尧对着那弟子说道,“她就是昭岁。”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
“原来她就是昭岁啊,长得也不怎么样,竟敢……凭她也配?”知情者露出不屑的神情。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不知情的弟子就像是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长尧师兄是什么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