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
从那天起,那个不存在的孩子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她遂了顾长珏的愿,搬进了他赠予她的房子里,拖着孕妇的名头,也只能游手好闲待在家里。
她在《舞者》的访谈一经放出,在业内掀起轩然大波,网络上的喷子拿她当消遣,刚入坑的粉丝难以接受她退圈的事实纷纷私信劝她理智,营销号也找准时机,关于她的黑稿一篇接一篇。
“画京,我刚看了篇写你的帖子,热评第一说你是恋爱脑。”顾苏躺在红色的丝绒沙发上,仰脸大笑。
阮画京把平板挪正,把脸对准镜头,绕绕毛线,轻笑一声:“恋爱脑不挺好的么。”
“你是不知道恋爱脑的可怕之处。”
她知道。
她知道恋爱脑的可怕之处。
顾长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现在在做什么?”顾苏问。
阮画京抬抬手,向顾苏展示织了一大半的深灰色围巾,中指上的钻戒格外刺眼。
顾苏眉头一皱,上次见面的时候,好友手上还是空空如也,现在怎么都戴上枷锁了,她从撑着沙发扶手坐起来,语气很震惊:“不是吧你,玩儿真的?”
“结婚的事还能有假?”阮画京不以为意地笑一下,织围巾的动作不停。
“少跟我来这套,你对顾长珏是认真的?”顾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可别告诉我这围巾也是给他织的。”
“是,”阮画京坦率地说,“他送了我一套云栖湾的房子,我不得用心准备个回礼么。”
顾苏惊叹:“好家伙,围巾换豪宅,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阮画京说:“还有别的事么?没事儿就挂了吧。”
“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儿?”顾苏还是不放心。
“他跟我求婚了。”阮画京依旧淡淡地说。
“这么正式?”顾苏实在难以相信,她别的朋友中也有联姻的,有的连订婚宴都省了,直接办婚礼,谁像他们一样一道流程不落下,“顾长珏对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阮画京往椅背上靠,仰头看天花板,“我之前在萨拉热窝的时候参加了一场婚礼,后来给他看了婚礼现场的照片,我当时随口跟他说了几句羡慕的话,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他不会一比一复刻,设计了求婚现场吧?”
“没那么夸张,不过,我说过喜欢的都有,连气球的颜色和形状都照顾到了。”阮画京神色平静地说。
“天,他要是来真的,你消受得起吗?”顾苏知道她的尿性,也知道真心被负的人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阮画京笑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真又不代表以后也会真,人都是会变的。”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乐观”
“当然。”
她一直很乐观,不然撑不到现在。
天快黑的时候,她终于把围巾织好了,就是收脚的地方扭扭曲曲的,像一条蠕动的爬虫,她把围巾放进礼盒,再塞进衣帽间的抽屉里。
她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顾长珏的说话声遥遥穿透衣帽间的推拉门,她跑下楼接他,两人拥到一起,她感受到他带回来的深秋的寒气。
阮画京笑着抬起暖和的手,捂住他被风吹红的耳朵,问:“今天又降温了?”
顾长珏亲一下她的眉骨,微凉的嘴唇贴得她打一个激灵,他放开她,举起给她买的暖呼呼的八宝粥,说:“外面下雨了,你先喝点粥,我身上潮气重,先去换身衣服。”
阮画京伸手摸他的衣袖,带着湿润的冷气,“衣服怎么湿了?今天没开车么?”
顾长珏脱掉外套,放到凳子上,说:“回来的时候追尾了,晚高峰不好打车,就走回来了。”
“受伤没?”阮画京牵着他的手,眸子里溢满了担心。
顾长珏笑一下,轻抚她的脸,逗她说:“受伤了还能好好站在你面前?”
阮画京瘪瘪嘴,拿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外套往里走,嘟囔说:“也不知道打把伞,淋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
顾长珏跟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说:“不是有你照顾吗?”
“好了,快去换衣服吧,待会儿真感冒了。”阮画京离开他的怀抱,把他的大衣挂到暖烘架上。
顾长珏笑着往楼上走,阮画京挂号衣服忽然转头叫住他,挑着笑眉说:“衣帽间似乎有惊喜哦。”
顾长珏顿住脚,本来是想等领证那天给她一个小惊喜,没想到被发现了,他转过身摸摸后颈,粲然一笑,说:“你打开看了?”
“嗯?”阮画京缓慢地眨眨疑惑的眼睛。
顾长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找补道:“没事,我先上去了。”
阮画京想起衣帽间的暗格里凭空出现的墨绿色盒子,因为是他的东西,她也没想着打开来看,她勾勾唇角,说:“我给你惊喜也藏在衣帽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