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相克
话,请恕我难以从命。”
谢心斓追问,“为何?烈火焚心的滋味不难受吗?”
他望着远方的山峦叹息道,“南征失利,我本无心苟活,今日承蒙谢姑娘好心施救,算是我多赚了一天,然而对我而言,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若是我轻易答应了姑娘帮你疗毒,但是这期间我又控制不住寻死觅活,岂不误了姑娘的疗程。谢姑娘吉人天相,定有别的贵人相救。”
谢心斓心里忿忿道:我选中了你,你岂有资格拒绝。
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继续和气游说道,“我知道公子带着南征后的创伤,心中苦闷,但我也不是白白利用公子一番,公子若能助我疗毒,事成之后我赠你金银千数,良田百亩,如何?”
卓公子听到这话,望着她笑而不语,眼神就像在逗弄玩杂耍的猴子,他慢吞吞凑过来问了句,“谢姑娘有钱付给我吗?”
谢心斓被他问出重要一句,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卓公子悠悠地挺了挺腰杆,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谢心斓急忙道,“我先打个欠条行吗?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不管多少年,我一定做牛做马连本带利地付给你。”
回答她的是对方哭笑不得的表情,“谢姑娘,你为何如此执着?”
谢心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一开始她并不在意自己会变成冰棍,可是每每见到师父苍老而忧伤的目光,她就慈悲地觉得自己这条命并不仅仅只属于自己,既然有希望,为何不争取呢?同样地,她坚定地认为,今天遇见的这个人就是她命中的药引,他最后一定会答应救她。
“我命格克六亲,自幼寄居清宥观,是琴樾师父将我抚养长大,我想好好活下去为他养老送终,我还想悬壶济世救万民于水火,还有你们军中的伤兵,若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想必可以挽回很多人的性命。”谢心斓将自己的身世与抱负和盘托出,说得自己眼眶都湿润了。
卓公子闻言垂下眼眸,淡淡思索着,半晌,终于问了句,“你需要我做什么?”
“和我成婚,做我一个月的夫君,运气好的话,也许二十天就解完毒了。你不愿成婚,做我的外室也可以,只要你做好你的分内事。”
卓公子全程目瞪口呆,每句话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他完全懵了,待她说完,他只好面带疑惑地盯着她问,“分内事是指什么?”
谢心斓脱口而出,“男女阴阳调和啊。”
卓公子面红耳赤,大惊道,“太荒谬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谢心斓懒得跟他解释医理,不耐烦道,“你有巨焰毒,我有玄冰咒,这已经是疗毒最好的办法了。”
卓公子依旧难以接受,红着脸语无伦次道,“我怎么能随便跟你……你不在意贞操……你不觉得害臊吗?”
谢心斓不明白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她从小在庙宇聆听禅宗礼佛,没有听过什么世俗的贞操观念,若男女阴阳调和是什么羞耻的事,那为什么满大街都有一堆刚出生的孩子?
“卓公子,我眼下最关心的是疗毒续命,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成之后,你我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谢心斓按捺着脾气最后一次游说道。
姓卓的听到这里,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看着她,他有半边侧脸被阳光覆盖,另一半呈阴影状,一张脸看起来半是英俊,半是阴郁。
“凭什么事成之后两不相欠?”他低语。
谢心斓不解道,“什么?”
“我是说,我们在哪里完成阴阳调和一事?”
谢心斓愣住,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想过。
轮到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在东郊河畔有处宅子,谢姑娘如不嫌弃,这一个月不妨搬到那儿去住。”
“甚好。”
“既然想保密的话,还是不要成婚为好,我很乐意做姑娘的外室。”顿了顿,他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令牌,交到谢心斓手上交代道,“等你准备好了,带上这个令牌过来找我,若有人为难你,就将令牌亮出来,记住了吗?”
谢心斓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猎物。
“你真的是姓卓吗?”她疑惑地仰头问他。
“我现在只是姑娘的外室。”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