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
价格也贵得吓人——难怪古时菜肴皆是以清淡、蒸煮为主,省钱啊!
现留下自己一个人看店,沈于归有些闷闷的。桌椅还是那些桌椅,沈于归不禁又想到曾经三个姑娘在小小的食肆里有说有笑,如今想来,却好像如同大梦一场一般,心情自然不好。
还有……那个方晏如也真是的!虽说他身份高贵贵为府尹,可是却不想如此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了午间要来吃灌汤包子的……如今看这情形……只怕今日约莫是不会来了……
若非他说要来,自己便不会给他留着那一碟灌汤包子,说不定早上也不会与那食客发生争执……自己也不用傻傻地将包子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后包子实在是脱了形,自己只好含泪吃掉了……若非如此,自己明明能够吃到新鲜热乎口感最好的灌汤包子的!
沈于归越想越委屈,正用抹布恨恨地刮着桌案上不知何时蹭上去的油渍。那油渍似乎有一段时间了,不论自己怎么擦,可就是擦不掉,沈于归一瘪嘴,无声地哭出来,抹布也被自己摔在了地上。
沈于归!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你平日里的性格啊!为了姐妹伤心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突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自乱阵脚啊!
沈于归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出乎意料的表现得如此奇怪,可是自己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自己的心脏捏得死死的,随时都要喘不过气来一般。自己现在只想哭,放肆地大哭一场。
余光却看见一只穿着官服袖子的手将自己甩在地上的抹布拾起来,还细心地折叠整齐,轻轻放在桌角,接着,下一秒,那只手就伸向了自己,想要把坐在地上的自己拉起来。
方晏如。
他看着很是憔悴,发丝也散乱了好几缕,本该是威严平整的官服也是被雨水淋过的斑驳。即使是穿着一身英气的官服也遮掩不住他眼底的疲惫……还有几丝心疼。
不知方晏如是何时进来的,也不知道他今日经历了什么才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对不住,我来晚了。”
沈于归本以为自己会冲他一股脑地发火,想要把今天所有的烦心事都发泄出来,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的身体就如同不受她控制一般扑进了方晏如的怀抱。
安静是食肆里只有沈于归哽咽的声音:“回来了就好……”
方晏如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任由她抱着,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找爹娘委屈哭诉一般。他的手在她抽泣的背上有规律地拍打着,让人感受到最令人心安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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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方晏如牵着沈于归走在汴京城的一条十字大街上。这条大街上人潮拥挤,处处点灯博易,买卖衣物、图画、花环、领抹等各类物品,五花八门,真是看花了沈于归的眼睛,真可谓是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沈于归看着这些买卖,慢慢注意力便转到了这些事物上,心情也平复了好些。
方晏如并不说话,只是牵着沈于归笑着看着这里的一切。沈于归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今日的委屈似乎也不是他的错,于是撞若无事发生一般:“方郎君,这里是什么地方?”
方晏如笑道:“鬼市子。”
“鬼市子?这名字可真奇怪!好好的一条十字大街,为什么要这名字?”
“这集市只在夜间开放,天一亮这集市就散,坊间美其名曰‘鬼市子’。说这些神神鬼鬼的,娘子可害怕吗?”
沈于归摇头:“我才不信这些东西!”
二人又沉默走了几步,沈于归状若无意道:“郎君今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么狼狈……”
方晏如收回目光,只是道:“是朝廷中的事情,有些棘手,故而今日失了与你的约定,你可会怪我?”
见沈于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方晏如率先避开了视线,似是有些心虚,又无奈又真实地笑,压低了声音道:“好了,不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前些日子的二王之乱,今日算是有了定夺,有些人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但也有人的头颅马上也要落下了……”
虽说方晏如说的含蓄,但沈于归却明白他的暗中所指,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今日汴京城没听见有什么传闻呀……”
方晏如牵着沈于归的手不自觉握得更紧:“今日下了一场那样大的雨,你可知道?”
雨水可以无声地洗刷掉偌大京城中的一切,这样的道理,无人不知。
“关了门杀人,血水起码也得一两天,才能从门缝里流出来。”
意识到似乎这个话题让身边这个娘子静默,方晏如有意扯开话题道:“话说回来,娘子如此火眼金睛,只怕是婚后不论做了什么,都要提前向娘子主动交底才行呢!”
沈于归心中正担心着今日方晏如的情况,冷不丁听见这样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自己反应过来之后都红到耳根了。
沈于归一撅嘴,一扭头,跟被街边恶霸调戏的良家少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