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 曾颦酒醒了大半,诧异道:“这是什么好东西?” 钟离责备地看了一眼采一,并非她不愿意分享,这沐桃乙邪门儿得很,知晓她会酿的人越少越好。 酒坛子里剩下的这些,还是刚到江南,闲来无事所酿,既然在钟家老宅知道了那些往事,必然不会再留着这东西。 既如此,她们二人今日便喝个痛快。 钟离为曾颦斟上一杯,将沐桃乙的由来,钟家的往事徐徐道来。 惊心动魄,暗潮汹涌。 曾颦听得不停咋舌,却又舍不得如此美酒,一杯接一杯喝得迅速,很快便醉醺醺地倚在软榻上,媚眼如丝。 “阿离,虞国好复杂,不像我的家乡,哪有如此多的弯绕?” 钟离也好不到哪儿去,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轻笑:“我真想去瞧瞧颦儿的家乡,能养出你这样性格的女子,一定很美。” 两个醉鬼很快将半坛子酒喝了个七八,采一与苏蝉三两下收拾干净,将二人各自扶回房歇息。 苏蝉见坛子里的酒水所剩无几,便交由粗使丫头找个地儿扔了。 待一切忙碌结束,夜幕已经落下,骆已呈风尘仆仆回到连湘阁,见到床上的醉猫,不愉地皱起了眉。 挥退他人后,骆已呈迅速梳洗一番,回到床上将歪七扭八的人儿摆正,后静静躺下,用目光细细描绘钟离精致的五官。 今日陆达海查到鱼初尧在江南一带侵占民田的证据,其数额之庞大,简直骇人听闻。 此时萧鹤突然来报,跟随那名赤脚男子一路查到一处地下酒庄,或与当年沐桃乙之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鹤并未打草惊蛇,在外围打探后便回来禀报,至于地下酒庄的内部如何,暂时还未有眉目。 这一消息惊动了晋德帝,当即便下令萧鹤继续留在江南,直到查清一切。 其余人,择日回京。 眉目如画的猫儿睡得憨甜,却不知外间已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骆已呈为她掖了掖被子,锋利的五官不自知地柔和下来,有他在,总能保住她。 * 翌日天晴云朗,钟离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来人光敲门不说话,想必是苏蝉,可通过急促的敲门节奏,钟离能想象出她的慌乱。 匆匆披上外袍,开门便见到一双水淋淋的眸子,显然是哭过了,钟离不由问道:“怎么了?采一呢?” 苏蝉摇了摇头,飞速笔画着什么,钟离见状勉强宽慰:“你是说,采一消失了一早上?说不准是去忙什么事儿了,蝉儿莫怕。” 话虽如此,采一从不会突然消失,每每要去哪儿前,都会知会大家,并安排好一切。 两人正说着话,连湘阁外忽地跑进来一人,喘着气道:“不好了,我家夫人让您赶紧去长公主那儿,采一姐姐被抓了!” 来人是曾颦身边的侍女,此时满头大汗,神情惶恐,显然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 钟离未再耽误,携着苏蝉匆忙前往长公主居所。 连湘阁与长公主的住处离得有些远,钟离不一会儿便沁出薄汗,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脚下步子越来越快。 紫栖阁外乌压压挤满了人,个个伸长着脖子往里瞧,唯恐天下不乱。 曾颦率先拉住钟离的手,低声道:“阿离,你要冷静,指挥使大人带着左右同知外出办事不知何时能归,李淼和我被拦在外面进不去,你得沉住气……” 钟离心中焦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向里走去。 苏蝉强硬地上前清出一条道,钟离边走边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采一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虚虚披着一件灰色外袍,沁出不少血丝,如同一块被丢弃的破抹布。 在她一旁跪着一名男子,背影有些熟悉。 宣化长公主坐于上首,多日未见竟是老了不少,厚实的香粉已盖不住她眉眼间的皱纹。 青玄狗仗人势般立于旁侧,得意地看向下首二人,眼中露出毒辣。 “哟,快看看,狗主人来了。”宣化见到钟离眼前一亮,随即笑靥如花地朗声道:“抱歉,本宫没有打狗看主人这一习惯。” 钟离走至近前这才看清地上的采一,心跳漏了三拍,随即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采一外袍之下未着寸缕,青红交错的鞭痕布满肌肤,几乎已找不到一处完好,就连那张爱笑的圆脸,也已看不清本来面目。 一双眼睛无声地看着地面,没有丝毫人气。 钟离骤然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