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改
没门路。
倒不如找个合适的富商。
只是找个合适的富商,还要那种后宅清白好对付的,也很不容易。
有些人家的后宅乌漆墨黑的,连蛊术都用上了,那种野鸡精碰都不想碰——嫌麻烦。
找到这户人家,费了她好些年的功夫。
苏奈闻言感动得鼻头发酸:“姊姊放心!我不会碰孙老爷。等过一段日子我再动手,好叫人怀疑不到我们头上,不叫姊姊断了财路。”
明锦欣慰地整整小妹喜袍:“时候差不多了,快进去吧!”
房门开着,苏奈摸索着桌角行进,找到了床。尾巴一抬,把裙摆“哗啦”地向后铺开一个完美的花型。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苏奈裙摆的尾巴摆来摆去,很是疑惑。
且说这孙员外,美妾进门的日子,却足足迟了半个时辰才顾得上回屋。
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满是怒色。
新娘扭过来,半晌,幽幽道:“老爷,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奴家都要等成望夫石了……”
孙员外叫这声音酥了半边骨头,哪还有半分不快,上下打量一眼这大红喜服包裹着娇媚的身段,甚是惊艳:“是我的错,都叫美人等急了。”
说罢,就要掀开盖头,苏奈朝床里一滚,他没看清怎么回事,手上就摸了个空。再看,新娘子坐在床脚上,埋怨道:“老爷丢下了奴家,去哪个狐狸精那里鬼混,不说清楚就想和奴家亲热,我可不依!”
孙员外在床上膝行,扳上新娘的肩膀,耐心地哄道:“刚才的确是去了方姨娘那里,不过,我是想警告她,新人进了门,她也算是个老姨娘了,往后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谁知道我都进了屋,她还是对着墙睡觉,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我这不就丢下她,火急火燎地看你了吗?”
苏奈冷笑:“老爷看人睡觉,看了半个时辰?”
孙员外心虚地笑。
方才,他见方如意睡得两颊晕红,异常娇艳,的确动了些心思,可才一碰她,方如意便吓得弹开去,躲到了墙角,还把被子拉到了胸口。
那惊恐嫌恶的眼神,极大地刺伤了孙员外的自尊心,气得他拂袖而去。
“不识好歹,不过是骂了她两句!”孙员外板起脸道,捉住了新娘一只滑嫩的手,眉眼又露了笑,把自己的扳指捋下来,套在她指头上,“这个赏你,别再闹了。”
美人捏住扳指,咯咯地一笑。
孙员外再忍不了,一把搂抱住这风骚的新娘,放下了床帐。
片刻后,赤红狐狸“嗖”地跳进锦姨娘的窗子。
野鸡精正平躺在床上,两小指翘起,准备拿些黄褐色的东西敷脸。
“姊姊你看!”一只狐狸爪伸到眼前,指甲浪浪荡荡地,勾着一枚翠绿的扳指。
明锦忙坐起来:“老爷送你的?”
“是啊。”狐狸化了人,喜滋滋套在拇指上,就是有些大,总往下掉。
“这也太不伦不类,还是取下来吧,姊姊妆台上有好多漂亮首饰,你自己挑着戴……”明锦说着就要给她捋下来,谁知苏奈弓着身子,将手藏在怀里,龇牙咧嘴,死活不肯叫出来,“不要,不要,好容易得的,我就要戴着!”
明锦戳着她的脑门:“你呀,修了这么好的一个皮囊,不知哪里学来的品味!瞧瞧你那天进门那天穿的衣裳,八十岁的老村妇都不敢那么穿,明日见了,好好学学人家方如意的打扮吧。”
苏奈不服气地指着明锦手腕上镯子:“可是姊姊,你不是也挂这个,挂那个的吗?”
“那是我生得明艳,金饰添彩更华贵。你生得妖娆,就该突出本身的特点来勾人目光,满身金彩,反而把你衬得俗了。”明锦叹了口气,“这珠宝首饰啊,不在戴得多,在选得巧,切合自己的气质,打扮在男人的心、坎、上。”
将苏奈的心口戳了三下,颓然躺下敷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苏奈确是不懂,趴在床头,好奇地挖了一块浆液,被熏得当即打了个喷嚏:“姊姊,你这是在脸上捯饬什么?”
明锦闭着眼道:“花浆捣碎了,滋补人形,可使皮肤滑嫩。妹妹,长江后浪推前浪,以色侍人,要时刻保持竞争力才好。”
“对付男人,使个术法不就行了吗?”
“傻狐狸,哪有那么简单?”明锦叹道,“术法也有不灵的时候。姊姊天天给老爷吹气,他还不是迷恋上了方如意?方如意出口成章,会弹琴作诗,还有那叫什么——气质,姊姊又不似你们狐狸能使媚术,要伪装出气质什么的,实在力不从心,只好在这张面皮上下功夫了。”
“有这么厉害?”苏奈怀疑道,“我看老爷也没有多喜欢方如意。”
“那是你来了之后吧!先前老爷对她实在是迷恋,我们对待老爷,都得低声下气地捧着,方如意却能站着……总之,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急着叫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