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3）

眼瞳里奋不顾身。云寻轻跳着步伐靠近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在的阴暗，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她离开月色铺照的清透皎润走向自己所立之处的暗淡无光。

“接下来？”男人语调冷清，凝澹中带着淡漠的恣逸，云寻嘻嘻一笑来不及提前道歉，就有十来人持枪前来。周先生一张钢板脸万年不变的严肃古板，只是那双睿智清冷的眼睛充满着怒意。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那一秒女孩眼底闪过的十足分量的歉意。下一秒她的胆大妄为让他渴望拧断她的脖子。

云寻摸遍陀思妥耶夫斯基全身摸出那一把□□的同时滑套拉底放回让枪处于半待机状态，在还没拿稳的情况下扣下了扳机，子弹出膛的瞬间就梭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毛领，纯白毛绒溅起落下，像一场不真实的细雪。周先生浑身一僵停住脚步，直楞地看着云寻，那钢板似的脸上血色逐渐退落，云寻举着枪指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朝周先生懒散偏头一笑：“逮捕我，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可能没命。”

举着枪的手抖很不稳，就这样指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脑侧；女孩的眼里却没有半分的恐慌、退缩，这样随意又开朗的表情和发抖的手根本无法匹配。周先生那副冷肃钢板脸愣直的程度更甚，便装而行的样貌粗简普通的随行人员也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他们的长官被一个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小女孩给唬住了。

虽然拿不稳枪，但枪口和脑侧距离很近，只要扣动扳机基本上就……陀思妥耶夫斯基藏在披风之下的手握拳，拧骨节咯咯作响，那一刻他简直想把云寻扒皮抽筋剁碎炖了喂狗。

周先生沉着脸不敢再动一步，摆摆手转身带着一票便装随行的身手不一般的人隐入毛绒漆黑的夜色，夜晚张着血盆大口吞噬了所有的光亮，还有路灯和星辰在这一片执着地种下了希望，女孩舒了一口气瞬间退离陀思妥耶夫斯基三四米，面带讨好的灿烂微笑与诚恳无辜的歉疚。

“来，乖女孩，把枪给我。”哄骗、诱惑的话语越过平日冷漠的柔和在夜里流下几分冰凉，陀思妥耶夫斯基伸出手，掌心摊开一团皎洁无暇的光，和对待一个受惊的食草动物没有区别，笑中温柔嗓音轻哑细腻如醒过的葡萄酒。

云寻迅速取出弹匣塞在裤子的口袋里才把枪递给他，见陀思妥耶夫斯基从衣袋中取出另一打弹匣的时候连忙上前攥住他的双手，她踮着脚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我再亲你一下你就不生气！”

吻？男人基一愣，注射Synanceia那时唇与唇相触的糟糕记忆颜色鲜活得让他皱眉，脑袋反射性地朝后挪了挪远离几分距离，单薄的冷漠声线中充满抗拒：“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愚蠢的结论。”

想不想揍云寻和生气与否没有任何关系，他大胆擘画、精心设计，可她显然比他想的更为大胆，她怕他，但害怕和忌惮在她的生存面前完全能够视为空虚！

“把枪放下吧~”能屈能伸的女孩长着一张明媚却不娇艳的精致脸蛋，无辜纯净的琥珀色眼眸闪动着晨曦与月辉般柔韧的光泽，她从来都是笑着的，连声音里的笑意都是天生的，“好好说话好吗？”

“那好好做人不好吗埃理诺？”让人略感头痛，不，感到剧痛，暗紫色稠厚的双眼盯着她，女孩的手劲很大，抓着他手腕的手似乎用尽了全力，最后他嫌弃地移开了视线，放弃把弹夹塞上的举动让女孩也松了手。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云寻跑跳着去小草丛边把捆了手机的迷你木筏掏了出来，越过草丛、小心翼翼地跨过低矮铁链围着的河岸，她屏息凝神将它放在水面轻轻往河中心一推，月色吻上垂落的长睫，光华照亮她眼底的一方阴影，冷漠而锐利。

做完这一切，云寻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做到了靠眼神交流。有人顺手装了监听器，设备先进、装置轻巧，一看就知道不是月见山一族的手笔。

法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眨眨眼。

不清楚，应该是靠体温感知，离开人身就会关闭监听的那种。——云寻目光闪烁，视线轻擦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毛领顺着手臂落到裸露在外的苍瘦的、骨骼经络明显的手背。

接触监听器明显告诉了对方“我已经发现了你”，在搞不清对方到底是谁的情况下贸然行动会得不偿失，不如沉默着静观其变然后趁着明日黎明曈曚时刻就溜回横滨。两人相视一笑，计划可行。

在酒店开两张单人铺的标间时，收银台的美女有些惊讶地看着几张全新的钞票放在柜台上，她启动刷卡机的手顿愣住了，挂上职业性的微笑去取现钞放入验钞机内滚了两轮，五指并起伸向楼梯：“请。”

为什么要带现金？——锁好门上了防盗链，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口袋里的钞票丢在了床上，指着一卷厚实而崭新的纸币。

云寻明白了这个手势的含义，抽了张面巾纸写下一句话：银行卡的资金流出很容易被查到去向。

现金虽然麻烦了但较为安全；可刷银行卡的姜丞柠就会被追踪锁定位置，最后被周先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