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证清白
思不言而喻。
张怀贤神色慌张,赶忙站起身一揖,极力自证清白:“配于西水池一家胡人香坊!节使可派人查证。”
宋唐心也不以为意。
前些日子坊里来了人,指名要配这种香丸,当时她还道仅她爹会配置,陈伯却说这种香丸随处可配。
张怀贤又补充:“罗城西水池的西香来,子城东水池的万国香等香坊均能配制,节使若不嫌弃,怀贤可亲为节使定做香囊、配香。”
尚云明沏淡淡笑了笑,还香囊与张怀贤,招来府兵递去另一只香囊。
吩咐道:“去,按张兄的话,去西水池定几只香囊给我,再去张兄说的香坊定一批香丸。”
张怀贤夸张地虚抹了一把汗,又做作往身旁一甩,朝那位府兵干笑:“兄弟,还望快去快回,我可不想成为尚节使口中的刺客!”
尚云明沏却一笑起身为他添茶,歉然道:“小小香囊不足为证,怪我说话没意,让张兄紧张了!”
张怀贤起身,双手接茶。
尚云明沏切转话题:“张兄有自荐之意,我也正值用人之时。我于晟洲无师无友,心中好些想法也没人参详,正好听听张兄高见。”
宋唐心打了个假假的喷嚏,抽着鼻子道:“高见?其问这个眠花宿柳之人,倒莫如问我这个乡野丫头。”
瞧无赖那张将睡欲睡的脸,还有那双在青楼熬得眼袋乌青的眼……一个攀龙附凤的小人,能有什么高见?
张怀贤闻听,一笑:“节使旦讲无防。想来这位乡野来的丫头定有高见,也必会让节使满意。”
她被将了一军,心虚捧起杯子,埋头假装啜茶。
尚云明沏已惯看二人你来我往,也不以为意,便将西阗新王与立氏的矛盾讲了。
又讲了新王意图,更讲了他来晟洲之目的。
宋唐心也是才知,西阗这些年税赋尽落立氏部族之手,粮食不能自足。无怪乎洛川兵时不时出关抢劫,原是军晌太少,吃不饱肚子。
尚云明沏恳诚一问:“二位可否帮我合计合计,入城那日,行刺我的刺客会是谁派?”
宋唐心将奶姜茶啜得“滋滋”作响,她哪知刺客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张怀贤却不打算放过她,扬声:“乡野来的丫头,节使问你高见呢!”
她一口奶姜茶没咽顺,被呛脑得灵光一闪,淡定拭了拭嘴角,老神在在道:“定是立琮派的人,他们想灭一灭你家新王威风!”
尚云明沏点头,转而面向张怀贤。
张怀贤向她虚一拱手:“果然高见,还不算蠢!”
她冲他眦了眦“獠牙”。
尚云明沏无奈摇头。
张怀贤补充:“敲山震虎之下,虽节使侥幸全身,但节使推出的新政不断,他们必不愿善罢甘休!”
尚云明沏若有所思道:“二位都认为是立琮行刺的我?”
宋唐心对方才的灵光一现十分自豪,听尚云明沏这么一问,便嘴角一扯,手敲桌面一扬眉:“不然呢?”
张怀贤耸了耸肩,学她的话:“不然呢?”
尚云明沏淡淡笑开,眼底滑过一抹失望。
他本想拿香囊试探宋唐心,谁知张怀贤身上却有;想试探二人是否有牵连,二人却打得不可开交;想看看二人是否掺入行刺他,二人却油腔滑调地打嘴仗……
而这个张怀贤,他还道有什么高才,却只是个应声虫,果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
可谦卑求教的姿诚已作下,且话已说到,便淡淡说起自己拟出的新政细则。
张怀贤一听,不再同宋唐心斗嘴,大言不惭地说了好一通意见,听得尚云明沏眉头渐舒,渐渐入神。
宋唐心时不时想奚落几句,可张怀贤说出的谋略一环紧扣一环,她不通政务,插不上嘴,被逼着听了个大概。
张怀贤说,想收回晟洲财务,需要从有两个方面:一是从晟洲之商户入手;二是,从经年抢田占地之乱象入手。
西阗人不须向王庭交纳营商税赋,所以他们强迫景唐、胡人商户,将商行挂于自己名下,坐收源源不尽的花红,西阗王庭便少了八成营商税赋可收。
若想收回税赋,少不了制定新的商令、重整商行。
西阗贵族们也无需向王庭纳粮。塞北有冰山融水途经,素有小江南之称,曾经产粮丰盛。可他们二十年间抢田掠地,逐民驱户,以至良田成牧野,荒村处处。
若想有粮可缴,必须回收田地,均田与民,还牧为耕,复兴农植。
其它云云,她着实听不下去,奶姜茶越喝越饿,心中委实后悔,后悔不应将那桌宴席砸了。
盼星星盼月亮,期待二人早早谈完,谁知二人越谈越起劲。
再然后,尚云明沏竟难抑兴奋,一拍桌子起身,向张怀贤拱手道:“事不宜迟,还请张兄移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