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
。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她这才蓦然惊觉,手忙脚乱的去关窗门。风吹刮在她的身上,雨点打在她的脸上一阵生痛。终于,她总算是把窗门关上了,把一个疯狂的、凌乱的雨的世界关在了外面了。可她的心也如同这突然而来的大雨般的不能平静下来了。
黄昏时,雨停了,红日西沉,绚烂的天际飘浮着一片片晚云,一缕橘黄色的光洒照在窗户上。她走过去,把窗门打开,一缕清新的风,带着浓浓的水气扑面而来,给她一种沁入骨髓的惬意,让她的心脏雀跃。
带着这样的一种喜悦的心情,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客厅里静悄悄的,麻妈可能是到菜市场买菜了。她有些怪麻妈去买菜时,怎不叫她,却也知道麻妈不让她抛头露面。她自己呢?也有这想法,可心血来潮时,她还是喜欢“抛头露面”的,还是愿意享受那些男人和女人看她的眼光的。尽管那些男人和女人的眼里显露的是惊艳、是贪婪、是□□、是猥亵、是羡慕、是欣赏,当然也有嫉妒,但这对自己有何损失?难道一个有着“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身材”的女孩,就不该“抛头露面”,只能在镜前“孤芳自赏”?
是的,在这座城市里,她几乎没朋友。她虽然上过学,但因为心脏有病的原因,那也是断断续续上的,因此,从小学到高中,直至大学,她常常是形影孤单的。而疏园就像座孤岛般的,成了她隔绝红尘的隐居地。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落寞的又回了卧室,在梳妆台前坐下,瞪着镜里的她看。镜里的她,有一张虽然算不上标准的、精致的脸,但却是妩媚和“美好”的。有一个挺直好看的鼻子,一张适合于接吻的丰满的嘴唇,而那两道弯弯的峨眉下的大眼睛,又永远都是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然而,只要它扬起长长的睫毛来,那放射出来的光芒,却又是如同闪电般的。只要她肯向哪个男人抛出一个媚眼,那又是勾人灵魂、摄人心魄的。除此之外,她的那头垂至肩背的乌发又浓又密,还带些天然卷;前额的鬓角处,又横生处几缕来,微微翘着,竟应了“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意蕴,更是增添了她的妩媚和风骚。的确,镜里的她身材婀娜,胸脯高耸,腰肢却又那么纤细,臀部又圆润妖娆,的确是让人销魂的。就在这时,她的两颊忽然涌起两团红云来,因她又想起了“他”。她向“她”瞥一眼,“她”也向她瞥一眼,这更让她心乱意迷了。
随手拿过条毛巾,忽就遮在了镜子上。坐了一会儿,却又把毛巾拿开了,伸了手去,用一个纤纤玉指在镜面上划动。镜面上有灰迹,手指过去,在上面留下了个问号。问号之后,却是“又怎样?”,在其下又写了,却是个“不”字。写了“不”之后,她便坐那久久的、痴痴的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那些字用手掌擦了,也不敢再去想别的,拿起梳子梳起头发来,拢在一起,用发夹夹了,却又拆了,两手撩起那长发,想着要不要剪短,却舍不得。
她重又回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过那本叫做“最后一个匈奴”的书,看了三页,却看不下去了,心想:“玛雅文明为何会消失?匈奴人为何要西迁?”
正想时,楼下的铁门响了。当她从卧室出来时,看见麻妈在餐厅里正从竹篮里一样样的拿出刚买的蔬菜来。这些菜都是新鲜的,上面还带着雨珠。
麻妈走进厨房,拿了个洗菜盆出来。两人便坐在矮凳上折长豆。
“二娘,温美要回来的话,就得为她铺床铺的。”王静说。
“她回来?她回来屁股又不粘凳子的,我看床铺就不要铺了,省得洗,她和你一起睡了,两姐妹难得在一起说说话呢!”
“她哪肯和我睡,她就怕我把她一脚踢下床去。”王静笑,一想起妹妹,所有的愁云都散了。
“温美什么都好,就不该和那帮人混一起,好人也变坏人了。”麻妈说。
“她要变坏,也坏不到哪去的。”王静为妹妹辩解说。
“珠珠,就你惯着她,好似天下就只你有妹妹般的。”麻妈责备着说。
“那也的确是的,这天下就我有这样的好妹妹。”王静骄傲地说。
“哎!”麻妈叹口气说:“你爸爸忙,不能从深圳回来,把她派回来也好的。”
“这样的话,她不回来的也好。”王静笑着说。
“那又是为什么?你想要她回来,又不要她回来。她回来了,为你壮壮胆也好啊!”麻妈不解地说。
“壮胆?我可不要她壮胆,到时官司输了,她就要陪我难堪了。我宁可自己受王家大屋的人的嘲笑。”王静摇摇头说。
“珠珠,”麻妈看她一眼说:“既然你没把握赢官司,那就别费这心了。你爸不回来,就是表示放弃了嘛!”说着话时,四季豆也折好了,麻妈拿着洗菜盆往厨房去了。
吃过晚饭,洗漱了一番,回到卧室,还是像以前一样,王静又坐在床上看书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茶,手里捧着的是一本“散文小雅”。看了几页,把大腿拱起来,把胳膊肘抵在膝头,谛听窗外的风声、蛙声、虫声,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