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垆
然没有任何意见,她迫不及待大好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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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的三四天,她很老实的听从了江海山的话,也很快与其相熟。
江海山为人洒脱随和,与不道人口述中的江湖人形象简直一模一样,她开始重拾刀剑,但手上又没有什么趁手的好兵器,江海山便慷慨的将他的老底之一鸣鸿刀给了她,甚至传授给她新刀法。
沧澜有些讪讪的揭带后,刀锋无匹,赤目三尺,直逼心俯,刀意极强。她上手的很快,进步也很快,毕竟她底子还是很扎实的。沧澜从一开始激动到沉浸稳重,好像已经找回了感觉。
对于刀剑她从小就熟悉的兵器,对这把刀像是丢了多年的珍宝一样,霎时间失而复得。就像当年师父监督她好好练习一样,不过,她的心境早已不是那时的有恃无恐、投机取巧。
每日每时,都会找个宽阔的地方准时磨练,再加上她身上的外伤肉眼可见的完好,江海山精确的指点,她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她攥着这把刀,就好像攥住了自己的命运一样,从明亮的刀面上,沧澜看见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刚毅神色。
她心中实在无言感谢,但说实话,心里对陈承烈还是那个样。江海山是江海山,陈承烈是陈承烈,徒弟不会说话,反倒让师父当嘴替了,正好这个师父还是个活脱的性子。
许久以来,沧澜再次感到亲切关怀时,竟然是在一个相识没多少天的外乡人,一个她也曾经梦想的江湖中人。
经历的这些坎坷,她觉得当江湖人也不容易,要么像江海山,要么像她师父不道人。沧澜在这俩人身上看见了两个极端一样。
不道人清风道骨、少言寡语,就连表情神态都很细微,简直和庙里的泥塑佛一样,但他却给了沧澜十足细心的陪伴和教导,亲身教授。而江海山却像个爱唠叨的八哥,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认真起来却让人不仅肃然起敬。
在江海山看出她的清罡诀时,有意问她的师父是谁,沧澜回答是说的不道人,外表是个白发青年。原本,她以为会得到一些师父的线索,有些希冀,可没想到又没了下文。
江海山靠着门框,抱胸,想了想,神情有些深思忧虑:“七年前,东齐来了道士跟你描述的很像。我的眼线去查过他,但是此人神秘莫测、来历不明,我只知道他从南兴国来,在南兴国一直隐居,极少露面,想必是在大山里抚养你的那段时间。”
沧澜一下子想起来了陈承烈所说的,于是问道:“那他为什么来东齐,还给皇帝看什么星相?然后,又走了?”
江海山淡淡道:“星象之说虚无缥缈,我混迹江湖更不懂这个,只知道他说的唬住了皇帝周碌,那人入宫后待了一段时间,还救了九皇子周元祺一命,传授他一种推演术。”
那道士来东齐皇宫时,恰巧正是陈夫人之死的那一年。
七年前整个皇宫七慌八乱的,才平息后,就来了个奇怪的道士。他对皇宫发生的一切一定要不感兴趣,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东宫变故,物换星移,国运不祚,终不可保”,这种种迹象表明,大地还会有一场恶战。
皇帝周碌一下子被唬住了,道士留在了皇宫一段时间,说是寻找解决之道。但其实最后也不了了之,直到今日,太子还是那个“笼中小儿”周元宸。
但在皇宫中道士救了九皇子周元祺,当时周元祺才只有十三岁,他母妃也被尸蜂波及而死,在宫里无依无靠的,那个道士对他很是照顾。但是,不到一年,他忽然就走了。
江海山继续说道:“更奇怪的是,九皇子还信了那些东西,在那个无名道士走了两年后,他就一心出家向道,十五岁就离开了皇宫,说是要拜那道士为徒。直到最后,好像也没回来。我的人没找到他的线索,不知他去哪了。”
“但是你猜怎么着,前两年突然又来了一个道士,这不,已经当上国师了。”江海山故作神秘,“你猜他是谁?”
沧澜努力回想着,她好像从街边听到过这个称呼,还说给她解药的高人是国师,但后来又说他成了妖道,沧澜当时也就一闪而已,没信以为真,不道人这么厉害都没有当国师,这听起来也是神神叨叨的职位。
不过这时,她却深信不疑了,沧澜推定的道:“难道说,国师是九皇子?他......回来了?”
江海山露出一个戏剧性的笑,“应该是。”却答得不肯定,“这个国师行事诡秘,来去自如,无人约束,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他整日躲在东齐国一处高楼星台上,除了罗傲月,恐怕没人见过他。我的人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而且之所以说“应该是”,是因为九皇子当着他父皇的面说,他厌恶皇城厌恶皇帝老子,他讨厌这里的一切,他想永远离开这儿。当时已经十五岁的周元祺封了瑞王,众人只当他没了母妃,又被那道士“蛊惑”,性子越发变得孤拐,才一意孤行去求什么道。
但事出总有有因,沧澜听起来也见惯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