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响
追珩猝然抬眸,嘴唇就贴着她下巴,“什么都听我的,梦里的你好乖。”
“你喜欢乖的啊?”林别惜抬手揉了揉他乌黑短发,舞台定的妆还没卸掉,头发上还有些发胶。
追珩却自嘲似笑了声,摇头道:“乖也喜欢,不乖也喜欢,只要是她,怎么都喜欢。”
林别惜没再多追问,哄他,“那我帮你卸妆好不好?卸完妆睡觉。”
“你和我睡。”追珩迷蒙答。
“我、我和你睡?”林别惜几乎是第一时间从他身上弹起来,后退几步。
好啊,看表面没看出来,你和那些臭男人也没什么两样,在一起几天就想和她睡!她长这么大,儿时读幼儿园除外,还没和异性睡过一张床。
追珩眼神里流露出的天真无害让人无法拒绝,“不可以吗?”
林别惜作势想回房间,喝醉了还在想这码事,自己也能找到床,“当然不可以了!我走了。”
追珩的视线本就一直黏在她身上,听到离开二字像是应激一般,蓦地起身跟上她背影,从后揽住她腰身紧紧抱住她,像是真的害怕她离开。
“追珩……”林别惜的背脊贴着他滚烫胸膛,心跳不由得加快。
“你喝完酒之后真的很黏人,以后不许喝了。”
他闷声说“好”,但手上的力道没松一丁半点,反而逐步加紧了点。
林别惜怕热,夏日里的衣服除了轻薄的裙子都是些棉麻亚麻衫,追珩的t恤料子都软薄,一个拥抱,似乎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廓形如何。
她像是一个洁白的画板,能感受到他执着的画笔在一点点立起来,延下而上描摹。
这过程太清晰直观,即使她没有亲眼所见,却也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来。一时间羞耻不由分说漫上她脸颊。
在网上冲浪的时候,明明说男人喝醉了之后是无能的。
为什么他……
“追珩!”林别惜觉得自己已经快压不住心跳了。
追珩声线格外低,贴着她脖颈,热气喷洒,“我好像发烧了,你身上好凉,给我降降温,嗯?”
说起立就起立,不烫才怪。
“给你十秒钟,放开我上楼,不然你就别想见到我了。”林别惜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失败,转而掐了把他大腿。
手在那刻松开,却转而覆上了她手背,牵带着她往上。画师由他转变成了她,让她以手为笔在画纸上描摹,以他本人为参考模型,先是四肢,再是面部五官,胸膛腹部,最后才是关键部位。
他像是一个商人,有求于她,喉间嘶哑,声音缓缓,“帮我。”
林别惜在这个过程中明白他健身的好处,肌肉薄但结实,不浮夸,看着赏心悦目,却又感觉劲而有力,单是视觉上就给人一种难以抑制的生理性爆发感,浑身一激灵,从下而上不可控。
她咽了咽口水,回想起在标本室看的那些单独模型,明白了什么叫不可复制。
“你先上去。”
追珩应了声,揽着她肩把她打横抱起后往上走了两步,就停在楼梯中间被她环在墙壁,专属于少年的清冽掺了些微醺的酒气,醇厚又撩人,“现在,可以帮了吗?”
林别惜听到金属碰撞张开的声音,浑身都像酥软无力的麻球,在油锅里滚,木筷子一戳就会破。
她上次其实肯定追珩只是在装醉,而现在,她觉得他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不然怎么会袒露成这样。
南誉国际的学风开明,大部分学生家中非富即贵,见的世面多了,对各国文化的接受程度也广。她读初中时,学校开设的各类生理课就已经很直白的展示了男女生理构造。
即便如此,隔着屏幕看和切身体会,还是不同。
真要她去形容,大概是小时候和奶奶在家里揉面粉,放水搅和成柔软的面团,搓成面棍后不管不顾放太阳下暴晒,一天后面棍水分尽失,变得干裂,却也梆硬得如磐石。
追珩主动带着她一起,像缺水的鱼,在岸边摆尾。
一会让她温柔点,一会让她强势点,一会让她加快速度,一会让她慢慢来。
喝醉的人要求真的很多,她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以了吗都被他驳回。追珩额头浮起的一层汗和时不时皱起的眉头,以及那迷离的眼神,都让林别惜有些难为情。她在做题时,做多少对错如何,在下笔那刻就有大致的答案了然于心,而这件事,她没半点分寸。
平日里干什么就风风火火,现如今也大差不差,逐渐失去了耐心。
追珩闷哼一声,松开她的手抵住她额头,往前一倾,低声问了句,“能亲一下么?”不等林别惜回答,他就自顾说了句,“来不及了。”侧头一怼,唇瓣相触,两人的嘴都软得凹陷下去,像两块冰冻后放太阳下暴晒的果冻,表面化了,内里还是热的。
最终,追珩自己罩住了被拧断的水龙头,防止水花溅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