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兆徒的岸口夜间都是不开的,统领军彻夜守着,平时我倒是能帮你说几句,今天遇上他……”
“放心,我打过招呼了。”
“你?你认识统领军的人?”池子游不相信。
“小瞧我?”她将在酒楼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池子游笑得开怀:“挺能干啊,储司元你都敢坑。”
“本就是他们无礼在先才被我钻了空子。”
池子游把折扇一开:“他们那见识也就把周梓玥当天上的仙女了,怎么见过像韶儿这般的天仙美人。”
“你这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韶清歌调笑。
他们并肩朝岸边走去。
储司元早早地就在闸门那儿看到了两人,他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些传闻,关于韶清歌的。他们说,她此番来兆徒是来为了将韶氏和池氏的婚约告知世家大族。
两人经过他时挨得很近,他的眼神在池子游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伸手把剑柄横在他面前。
“储将军,子游是来送我的,并不上船。”韶清歌开口解释。
“今夜岸口巡查,诸位请回。”他目不斜视,剑柄还是一动不动挡在人前。意思是虽然只拦了池子游,但她也是一样不能上船。
“方才不是说好了……”她有些气恼。
“我未应。”储司元撇开眼。
“你!”
“韶儿,要不算了,明早我托人送你回去,”池子游轻拍她的后背,打算从中劝和,“储将军是奉命办事,莫要为难他了。”
储司元闻言皱眉,他向来不喜池家这位长公子,眉目含笑,心思却如同深渊,难以揣测。如今各方争霸的局势,世家宗族割席而立,储氏主战,牧安韶氏主和,池家却迟迟不表态,立于中庸之地,做个风起便倒的墙头草。
池子游虽然表面上只是个一心读书写字的闲散公子,但他的父亲是个懦弱之人,如此奸滑的伎俩绝不是一个无用之人能使得的,池家有多少杀伐的命令是他下的,他们都心照不宣。
他在韶清歌面前当和事佬,自己倒成了那个蛮横的恶人。
他看向韶清歌:“你今日非走不可?”
“是。”
“好,上船。”他收了挡路的剑柄,给他们放了行。
当然,也只给韶清歌和九月放了行。
但事实证明,储司元不是一个好心的人。夜半三更,韶清歌同九月坐在船舱里憋屈地吃着油纸袋里没剩几块的酥饼。
“小姐,他要跟我们回牧安吗?”
“我看他是想寻私仇!按这驶船的速度,怕是下个月都回不了牧安。”
“那怎么办?”
“我去船头说道几句,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她戴上幕篱起身朝坐在船头的储司元走去。
“储将军,我们大约何时能抵达牧安南岸?”储司元没料到她会在这会儿去找他,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慌张地揣进兜里。
“后日吧。”
“为什么不让我上自家的船?”
“不安全。”
“船上的都是韶氏家兵怎么不安全,况且就算真的不安全又与你何干?”难不成真的只瞧了一眼,他就对她情根深重到要亲自护她归家的地步了?
“你来兆徒,是为了和池氏结亲?”储司元话锋一变,忽略了她的质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储司元的手伸进衣袖,从里面摸索出一根流云玉簪递到她的幕篱之下,“与韶氏结亲之事,储氏有意,望多加考虑。”
“储将军不知玉簪子是不能乱送的吗?你既对我无意,又何必呢?”韶清歌欠了欠身,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玉簪。
“簪子是母亲给的,并非我的心意。”她定睛去看那根簪子,样式不像是储夫人的手笔,她惯爱金银首饰,这样素雅的玉簪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该是储司元自己从何处寻来的才对。
“将军替我谢过夫人,韶氏大概是无意与储氏结亲的。”
“……方才酒楼,我不全然是那个意思,向你赔罪。”储司元可能是觉得她还在为酒楼的事情生气。
倒是能屈能伸,韶清歌腹诽。
“北方战事祸及南面诸城,储将军需要我家的兵马权势、金银良田也是情有可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把话在储司元面前挑破,以前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她这般与他针锋相对,大抵是会令他心生厌恶的,不过那样也好,好过重新再走一遭。
“储将军心里应该比我一个女子要清楚,牧安本就是江南富硕之地,百姓安居乐业,家父无心战事。只要牧安百姓平安,外面就算打翻了天也与我们无关,若是有一天真的出兵参战,那便是牧安城危,否则绝无可能。”
储司元把玉簪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