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不敢说话,点点头却在下一秒猛地摇头。
她哪里见过这场面啊,她以为沈斯年生气就是小打小闹,再不济直接将自己关起来,那儿见过如此。就连阿父生气也不这样。
早知道直接趁月黑风高早早去了便是,至于耽搁如此之久嘛。
顾司瑶闻沈斯年将骨节弄得咯吱作响,愈发害怕起来,更不敢睁开眼睛。她觉脸上一股酥麻的感传导全身,让她忍不住发颤。
而沈斯年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低低笑出声,那笑声诡谲迷离,像是孤魂野鬼,在她耳边哀嚎着,这让她抖得愈发厉害。
“顾娘子,这次就放过你了,若有下次,你自个儿看着办。你知道的,我最不喜不守承诺之人。”
言罢他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灰,转身径直走出门外大声道:“这件屋子加派人手看管顾娘子,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让她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他转身又对还瘫软坐在地上的顾司瑶,说道:“记住了顾娘子,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沈斯年自是知道这样做既为不妥,他看着顾司瑶那副模样时心中难免泛着酸楚。可他太害怕失去,从来没有人教会他怎么去对待一个人,怎么去挽留。他只见过父亲用相同但不完全相同的方式对待姨娘。
他直接自残,但姨娘确实不跑了,在长此以往后,他便以为只要这样做便不会离开他。却不想引她生厌,他也不是气她走,而是她走不带上他。
其实门外那些也只是假把式,她还是可以去府内走动的,本来他只想将光留下,却不想用错方法,将那唯一的光推得越来越远。
他用折扇一下下敲打着门框,也同时敲在顾司瑶那颗已经被吓呆的心。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放弃,不过她何时答应过沈斯年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啊。
记忆回顾那日,他询问自己愿意不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自己也没回答,不会是他误会了吧。
顾司瑶越想越感到奇怪,想起他看自己目光,不由得鸡皮疙瘩又都起来。
她就着柱子慢慢站起,却又被突然闯进来的春雨给吓得差点儿站不稳。
“春雨原来是你,你怎来了。”
顾司瑶声音还发着颤,显然还没从刚才反应过来。
“奴婢见姑娘迟迟未来,特意来寻姑娘的。奴婢见外院围满了人,可是出了何事?”
顾司瑶抬眼,眼泪瞬间沾满眼眶,她抱住春雨“哇哇”大哭起来:“春雨,你不知道刚才他真的好可怕。”
顾司瑶还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哭得这般惨,甚至还是抱着哭。那绝对是被吓懵了。
显然春雨也没意识到顾司瑶会忽然这样,愣了半瞬,才恢复常态,故作正经问道:“姑娘可与奴婢说说发生何事,好一块想办法。”
顾司瑶听罢,知自己现下仪态定是不好,便慌乱地松开春雨,看向外面那看守她的仆从,还是决定在春雨耳边说这事。
她见春雨听后脸色煞白,刚开始不信,但她见到自己那红着的眼眶以及被吓着的神态不得不信。
“姑娘,咱不跑不行啊,你如今只是打算去外头玩个几日主子便这样,那真跑了,被抓回,后果将不堪设想。”
春雨压低声线,俯下身子,凑到顾司瑶哪儿悄悄地说。
顾司瑶很少相信仆从的话,不过春雨这番话,再加上沈斯年宛若恶魔的模样,更让人不寒而栗。
“如今也没法子出去,他可派人守着我。”
顾司瑶轻叹口气,现下情况就是她如犯人一样被关押,而沈斯年则是那抓捕犯人的官兵。
“姑娘莫要气馁,总有机会可以出去。现下奴婢先出去一趟,过几日再寻姑娘,还请姑娘定要候着奴婢,莫要轻举妄动。”
春雨说的过于诚恳,她眸中并未闪过些许狡猾之色,月光印在她眼中,使她方才话语更多了些许可信度。
“嗯,好,快去快回。”
顾司瑶并未多问,她虽心中有很多问题,但估摸着时辰,沈斯年该回来了,若她回答之时沈斯年恰好归来岂不是完蛋。
他会又一次以为她逃跑,之后便会将她困在无边无尽黑暗之中,无人理也无法出去。
这可不行,她眼睁睁看着春雨离去,这才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一身寒气的沈斯年推开房门,入目便是那顾司瑶双眼无神,病殃殃地靠着床柱,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形如幽魂,仿佛下一秒便会被风儿吹散,她眼眶通红,想必是哭了许久。
他甚是心疼,欲伸手去摸,却被顾司瑶躲开。沈斯年并不恼,只当她是不高兴,他默默收回手,言语似带了几分无奈:“顾娘子莫要再生气了,我白日不是故意那样对顾娘子的,只是太担心娘子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