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拂地起芳辰
“阿嫂,我明日去东宫瞧你——”她回过身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妃,却发觉太子蹙了蹙眉,忙改口,“后日……改日、改日。”
谢禧见明容似雏鸟不舍离巢般一步三回头,安慰道:“眼下太子妃殿下刚回来,贵嫔与太子自是与她有话说。我们明容稍等一等也无妨,公主府离东宫一步之遥,今后要见太子妃殿下并非难事。”
明容点点头,看他面色发红:“你今夜饮了不少酒?”
谢禧笑意淡了些,不好与她说灌酒之人是萧正德和他几个兄弟,只低了低头:“不碍事,宫中佳酿并不醉人。”
明容却看出他不大对劲,在宫门口的马车前拽住他的衣袖:“是萧正德?”
半年前的事她并未瞒着谢禧,与其之后他听见风言风语心生芥蒂,不如坦诚相告。
谢禧听罢搂着她一夜未眠,看她在怀中安睡,脸上的伤痕虽然已几乎看不出来,可他的心却像刚受完刑罚一般血痕密布。
她才十一岁,自己从不敢逾矩半步,单单看着她便觉心悦,想尽法子哄她开怀,她明媚娇俏的笑颜比三月春花更动人。
怎会有人罔顾伦常忍心□□践踏她?萧正德……他见过数回,虽时常出言不逊,但从未料想竟是这般人面兽心之辈。
可官家轻饶了萧正德,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眼下又能奈他何?
他压抑下怒火与恨意,小心翼翼地保护明容,无论是回临川王府还是宫中酒宴,他都相伴左右、时刻留意。
只是心伤着实难愈,从那时起,明容夜里便时常惊醒,白日里看似平静如常,可也会不时出神。
谢禧一颗心牵在她身上,除了在东宫当值,其余时候便一直陪在她左右。
好在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妃回来了,他和阿耶这些时日在东宫为太子尽心效力,心中也有了盘算——或许明容的这道伤已到了愈合的时候。
谢禧抚了抚她的鬓发,他的小公主长高了些,将至自己下颌:“是他。明容,再过几日就是正旦,那些龌龊污秽都该抛在旧年,你要欢欢喜喜迎来春日。”
明容在他的温柔注目下察觉出涌动的暗流:“你要做什么……”
谢禧拿衣袖遮挡,轻轻吻在她的额头:“我要他拿命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