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

族长在大房这边商议卫烨卫澈的婚事，裘氏这边也不急不耐地将亲生的二房四房召唤过去开大会。

“真是没想到，大房竟然打着给宁氏做冥寿的名义打压我们兄弟和母亲。”卫四爷气的摔了一个绿釉茶碗。

不过这话是四夫人悄悄分析给他听的。

侧卧在上首锦榻上的裘氏冷不丁扇了一巴掌捶腿的丫鬟，“你个贱婢想害死我，捶腿都不会，你是不是看老身这个老夫人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凭你也想来糟践我？”

丫鬟挨了一巴掌，又被指桑骂槐数落，偏连哭都不敢哭，只能跪地求饶。

裘氏似乎越想越气，蹭的坐起身，当胸踢了那丫鬟一脚，小丫鬟一下子蜷缩在地上哀嚎。

裘氏被触了霉头，突然暴起，连踢带踹，几下就将丫鬟踹的血肉模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今日祭宗祠，来的都是嫡出孩子，却也被吓得不轻，二夫人与四夫人低头站着，最后还是卫二爷看不下去，拦着裘氏。

“母亲，您快歇息吧，拿个丫鬟撒什么气。”

卫四爷挥手，几个壮硕的婆子将丫鬟娴熟地塞进麻袋，抬了了出去。

卫珍卫珠两姐妹面色惨白，倒还算镇定，四房卫琬年纪尚幼，如此血腥场面，吓得抽噎起来。

老夫人听到哭声，耷拉的眼皮悚然抬起，似乎冒着油绿的光，吓得四夫人将女儿挡在身后，讪笑着赔罪，“小丫头片子没见识。…别哭了，快去看看你幼弟。”

裘氏还是挺疼爱她这个幼孙儿的。

魂都吓没了的卫琬任由四夫人心腹搀扶下去，被老夫人剜了一眼，四夫人慌忙低头。

老夫人重重拍了一掌案几，冷笑道：“先前被余幼珺那个贱妇给吓住了，哼，断了国公府的银钱？我是老太爷亲自扶正的，是她正儿八经的婆母，她不敢不孝敬我。”

“母亲，不如告她忤逆？”卫四爷恶狠狠提议。

四夫人忍不住翻白眼，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颟顸，可卫四爷的话得到了二夫人的附和，

四夫人……

老夫人嘴角挂着怪异的笑，“月娘不是还有四五个月就要生了吗，我娘家的侄孙女也该接来了。”

先前月娘事刚出，裘氏就急不可耐地派人去接侄孙女，想着接到了府里，往卫烨院里一塞，明里传出侄孙女在卫烨院里的消息，暗里用月娘做要挟，软硬兼施，余氏不得不就范。

谁知余氏一起搬离国公府，还放了狠话。

接侄孙女的事情只能紧急叫停，可两个月过去了，月娘好端端的养着，看来大房对此事毫无办法。

便想出给宁氏做冥寿这种法子下她的脸面。

裘氏心里盘算，卫烨西征在即，想来余氏不敢让儿子背着对表妹不负责的骂名出征吧。

那样朝廷也不放心。

“没错，要是大房不同意，就跟他们鱼死网破。”卫四爷恶狠狠说道，惊得四夫人浑身一颤，她真担心这对蠢母子干出什么傻事。

卫二爷气的给了弟弟一巴掌，“你，什么就鱼死网破？卫家的百年清誉不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闹得鱼死网破不可，你如今是官身，身处富贵，你，…简直愚不可及。”

“你打我？”卫四爷捂着脸，脸色气的涨红，“是大房打压我们，是他们一再向外人强调我们是庶出，母亲是妾室扶正，”

“够了！”

裘氏最听不得的就是‘妾室扶正’四个字，她恨毒了这个污点。

今日之后，人人都会重提此事。

“母亲，”卫二爷重重叹气，“子霑是卫家最有前途的孩子，您为何一定要坏了子霑的姻缘啊？”

“你这竖子！娶我裘家的女儿怎么就是坏了他的姻缘？连你也看不清老身娘家？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裘氏犹自癫狂发笑，在场之人却都觉得卫二爷没说错，裘氏本来就是乡野破落户，这些年老夫人不知道贴补了多少钱财，可裘家楞是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

不过在场之人又都有不一样的心思。

老夫人想扶持娘家，她的心结就是没有可靠的娘家，当年还是她们母女哭求多日，才将她塞进宁氏陪嫁的队伍中，那是她一生的心结，也是她的执念。

况且此举能拿捏余氏。

二夫人倒是很赞同坏了卫烨的姻缘。

若是卫烨娶了裘家女，她的儿子迎娶高门贵女，她的儿孙日后便会如今日余氏一般得意，想想就觉得美。

卫二爷与四夫人却在想，若是坏了卫烨的姻缘，逼急了余氏，他们几房的前程怕是都会没了。

卫聪城防补缺一事不是一直没着落嘛。

老夫人这边还在吵闹，大房这边，卫澈将族长与堂叔伯送走后，直接去处理军务。

余氏轻声叹气，卫琼笑着搀扶她，“母亲，先听胡嬷嬷说什么。”余氏心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