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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鱼龙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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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坐在书房里的陆蝉打开了从昭文馆出来时,那个女官递给他的纸条。

陆蝉的身体往窗边倾斜,缓缓展开纸条,看到纸条内容时,陆蝉瞳孔微张,上面写着:借国子监与昭文馆之便,接近柳弦惊。

接近柳弦惊?

陆蝉若有所思,看来开科举的人选已定,他打开灯罩,用烛火点燃了纸条,静静地看着烛火燃烧的痕迹慢慢吞没掉“柳弦惊”三个字。

即使他和她都能在国子监和昭文馆遇见,恐怕也难以接近吧,要如何做呢?

唉,这回可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

正月十五夜,上元灯会。

沈微之、柳弦惊与李慈姑一行人的车马行至落梅巷口,车便堵在了后面,于是三人决定就在此下车,边沿路赏灯边走至水龙楼。

沈微之朝马车上的柳弦惊伸出双手,柳弦惊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借力,轻盈地跳下马车,街道人声鼎沸,爆竹烟花声接连响起,她也不禁放大声音说道,“今晚真是出乎意料的热闹。”

后面的李慈姑跟着跳下了马车。

“陛下按例免了宵禁,上午又向天下宣告了重开科举,自然是喜上加喜。”沈微之回答道。

淮明水边,树上、桥上都挂满了各色的花灯,倒映在水中,一晃一晃的,与天幕上的星月之辉遥遥呼应着,直通平陵的鼎门的星井桥、沧浪桥、月回桥上的铁锁也相应开了。

“别傻站在这里了,往前走吧。绕出这一小段路,就是平陵最大的酒楼——水龙楼,为皇后娘娘庆生所做的凤灯便放在那里,花车游行的终点也是在那儿,里面说书的、唱戏的、耍把式的、卖小食的都有。”

沈微之抬步朝前街走去,柳弦惊跟在他旁边,抬头瞧着头顶上连成一片的红绸和各式的花灯,欢声笑语未曾停歇,前街处更是车水马龙。

沈微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酒楼主人,正是周记当家人周婉,据说今晚还在水龙楼里安排了一出斗舞。”

“难怪今晚这么多人往这边走。”

沈微之转头还想在说些什么时,见柳弦惊和李慈姑驻足看着另外一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他们对面支着一条街的彩棚,棚子下挂着一排排做工精巧的花灯,摊上摆设着冠梳、靴袜、珠翠、玩赏等物件,不少小孩、年轻娘子堆在摊前玩着关扑,惊呼声、嘘声接连响起。

“那盏红鲤花灯瞧着挺好。”柳弦惊说道。

“你玩关扑吧?”李慈姑问道。

柳弦惊被猜中心思,展齿一笑,又微仰下巴,“我可是玩关扑的好手,你可别不信。”

“口说无凭,去试试就知道了。”李慈姑挽住她的手臂,往那边走去。

柳弦惊怕耽误沈微之的时间,回头看了他一眼,沈微之递了一个无妨的眼神给她。

“欸?那是不是沈侍郎啊?奇了,不近女色的沈侍郎竟陪着两个娘子玩关扑。”

水龙楼北门二层雅阁间,一个穿着杏黄底团花锦袍的少年倚在窗边往里喊道,手里握着的把云妃竹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窗沿,还在努力探头想要看清柳弦惊的正脸。

“在哪儿呢?”

“让我也瞧瞧!”

“就在那下面。”

屋内另有三个锦服少年闻言挤到窗边探身看去,那杏黄袍少年被挤得连发出几声痛呼,腹部被窗沿硌得不行,若不是及时扶住窗框,此刻怕已被挤落在楼下,

他气呼呼地骂道,“你们几个挤什么挤?又不是只我这一扇窗子。”

他又用双臂努力推开旁边的人,旁边的人挪开了一些,总算得了点空间,唰地打开折扇,哗啦哗啦扇着,“幸好我阿姊今晚未和我们一道。”

这个穿着杏黄袍、略带傻气的少年正是徽宁公主萧诗韵的胞弟萧潮生。

与他挨得最近的是一个生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墨紫衣袍少年,叫乔不识,他的阿兄便是李图南麾下的乔风遥,只听他说,“要是现下各府里最兴的话题正是国子监的女祭酒吧。”

挤在最中间的明澄,皱着一张白净圆润的脸,“不会这沈侍郎旁边的两个女郎中的一个便是那女祭酒吧。”

“这倒是有可能。”最边上的蒲轩清说道,他们这屋子里的人家中都请了私塾,而且像陆蝉和程讷敏跟着他们家中长辈学便是了,在国子监那边不过挂名罢了。

仅从国子监而言,那位女祭酒对他们这些从世家出来的人没什么影响,有影响的是关于新科举的改令。

萧潮生见他们已经说跑了题,顿觉没意思,摇着扇子往屋里走,房中还坐着两个少年,端坐在圆桌两边。

右边坐着一个穿深蓝色素面锦缎袍子的少年,用一根石青色发带将头发扎成高马尾,手里捧着茶杯,整个人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左边穿着墨色印花圆领袍的少年拿着把小刀正刻着木头。

“陆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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