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纵情长欢歌，一江风月半枫荷（上）

独臂说：“咱们都是苍天白芷尊上座下，她待人宽厚，座下群聚三教九流，在苍天座下还做过去赚钱的营生。虽说明宫主号令各野，得此女者重赏。可白芷尊上和明宫主有隙，只认持诛邪枪的宫主，拒不承认明宫主。白尊上极少责罚，偏偏将上次跟踪侯应山，报信给明宫主的两人拔了舌头、刺穿耳朵，这俩小人还窃取咱们的名号‘天聋地哑’。我看，白尊上是铁了心和明宫主对着干，咱们不如将这丫头交给白尊上，给那天聋地哑和九虫子告上一状。”

“咱们当初受伤都是明宫主救治的，与她老人家作对，不合适吧？”

“咱们怎么能叫和明宫主作对呢？作对的是白尊上，咱们是苍天座下，受白尊上领导，不能越级。”六指说，“丫头，你要是愿意帮我们，我们就送你去找白尊上，不帮，我们现在就剁了你的脑袋，拿去给明宫主换赏钱。”

霜降问：“怎么个帮你们法？”

“待会儿见了白尊上，还照你刚才说的说了，再添上天聋地哑在这管道上马尾巴系树枝扫土，装成皇帝车马的故事。”六指说，“天聋地哑害死了侯应山，也算你的仇家，我们出主意逮你算仇，送你去见白尊上，算是与你有恩，你照我说的说了，咱们恩仇两讫，各不相欠，如何？”

霜降说：“天聋地哑此时若在白芷跟前，不就说漏了？”

独臂说：“他二人哪还敢再见白尊上，早躲到汾州讨饭去了，我们四人就是遇上他俩绑架你，杀了他俩才救下的你。”

“这话好极，”要不是手脚绑着，霜降想给他鼓掌，“要是龙生九弟指认你们怎么办？”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你帮忙啊，被绑的是你，白尊上肯定更信你。”拐子说。

“当然你要是当场说是我们，我们只能杀了你，咱们同归于尽。”独臂补充说。

霜降答应下来，四人兵分两路，拐子和瘸子前去商州砍人，六指和独臂带霜降去见白芷。霜降将如何被龙生九弟所骗捉，如何交给天聋地哑的故事讲了。白芷立即令天残地缺把人放了，手脚绳子一松，霜降的血自伤口流的更快了。白芷抓起霜降手一看，大叫“不好”，吩咐尾宿廉贞赵柏叶追捕龙生九弟清理门户，“先问出木钉上涂了什么再处置。”霜降说:“我有父亲留下的障刀和双锏被他们拿走了，劳烦姑姑帮我追回。”白芷问赵柏叶：“听到了？”

赵柏叶说“都记下了。”白芷又教心宿天同寻常见备马车，“要骈马，你驾车，我亲自送韩姑娘去少华山。”

少华山霜降是熟悉的，她问：“我这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怎么还需要麻烦明老前辈呢？”

白芷说：“你认识生死人肉白骨、江湖人称再重的病号送过去，阎王也得明日至的神医明日至？那就好，我还怕他不肯收你。”霜降更加迷惑，“老前辈古道热肠，怎么会呢？”

白芷说：“老神医不收治病患，已有多年。宫中有病患都是由他女儿明月心诊治。今你伤重，又不能送明月心处，我才决心去找老神医试试。你父亲走的突然，你还被我的人伤的这样重，幸得明老神医肯医治，我的愧疚之心多少解脱了些。”霜降走了几步，又运气行功，未觉有何不妥之处，说：“承姑姑盛情，我无大碍，若是涂了毒药，这会儿该毒发了。何况他们只有送活的过去，明月心才肯给高价。姑姑给我腾间休息的屋子，等刀锏找到，我也就痊愈了。”

寻常见驾车过来，白芷仿佛没听见似的，一直催促霜降上车，紧张地问霜降：“有没有感觉伤口处不大舒服？”

等到霜降察觉到严重，骈车已行至少华山下，此时霜降浑身忽冷忽热，冷如数九寒天卧鲤求冰，热似三伏炎夏正午打铁。伤口处流出乳白色粘液，奇痒难忍。头痛欲裂，耳鸣阵阵，朦胧间听到白芷说：“果然是金汁。”车停，只听得寻常见喊：“我们知道山上不收病患的规矩，此番是送韩霜降姑娘来，请转告老神医，是韩必先大人的独女，霜降韩姑娘。”

整坛子的烈酒冲下去，脓液尽除，明日至捉着两寸柳叶小刀，点在霜降发白肿胀的伤口上，教云之上：“这儿就是腐肉了。”伤口最肿处呈半透明的胶状，刀尖戳到，仿佛那皮下兜了汪水，明月至一刀戳下，问：“孩子，疼吗？”

霜降头顶着白手巾，被云之上一碗清热解毒的散剂灌进去，此刻稍稍能睁开眼，答道：“不疼。”

明日至抽出刀子，在白肉边缘戳了，鲜血流出来，霜降轻轻□□了一声，明月至用刀尖浅浅划了个圈：“这里的肉都烂了，得尽快祛除，否则这好肉都被吃掉。”嘱咐云之上：“方才的方子写的不错，再加一钱瓜蒌，让人现在就去煎药。咱们现成的祛腐消肌膏不多了，再照老方子配一些，让长歌去买酒五坛，细麻布一匹。差人把柴房那‘可以清心也’的莲花白瓷罐取来。”伊诗妍去柴房墙角捧回罐子，明日至打开罐子，里面竟是细小蠕动的蛆虫，明日至在伤口划开浅口，用筷子每处放了四五条蛆虫，麻布包裹好。明日至亲自裹了两处，交给了云之上，自己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