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罪
回头,“爸。”
洛川柏严肃的脸立马松弛下来,“小梨。”洛梨朝他笑嘻嘻的,但又笑的苦涩涩的,上去拈在他的胳膊上,哽咽道:“爸!”
“怎么了?”洛川柏担忧地问道,手放在她后背上安抚着,“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洛梨松开手,强憋回眼泪,嗓子都哑了,“我明天就搬去萱妈的房子里了。”
“我知道,你妈她们都和我说了,这没事,”洛川柏虚惊一场,他笑道,“这没关系的,你小时候不也自己在妫川区住过吗?”
“嗯。”洛梨回了他一个僵硬的笑容,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崩出来,“没事。”
洛川柏看她的神情变了,捉摸不定,“小梨你是不是有别的事?”
“没有啊!”洛梨眼里交杂着白色的泪光,里面像是含有不同的一种情绪,和要溢出的事,灼灼刺在一位父亲的心头上。
“爸你忙,我没事,就来看看你。”洛梨低着头出了房门,径直朝电梯口走过去。女护士看到她出来后用不解的眼神追了上去直到看不见。
杜夕霖到警局大门口,一高马尾的女警官对旁边的男警官说道,“进去通报一下,陈姗清的家属来了。”
“啊——”
一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士面容憔悴,两头的鬓角苍白,他双手搀着怀里哭得眼睛都睁不开的一位中年女士,“我的姗姗啊!”
杜夕霖敏捷地绕开他们到前台,“我是杜夕霖,来取我的东西。”
“好的,请稍等一下。”扎高尾的女警官拿出一匹钥匙向里面走去。
这下,大厅里就只剩那对夫妇和杜夕霖。
那位夫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靠在她先生的肩膀上,睁着无神的眼,也不用眨一下。她眼神飘忽不定的落在了杜夕霖身上,突然坐直,打起精神来,“姗姗!”
她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杜夕霖吓得以为身旁有人,在她左顾右盼之时,那位疯癫的夫人冲她跑来,抓起她的手,“姗姗!妈妈的姗姗!姗姗最听话了!姗姗不会离开妈妈的。”
杜夕霖连忙挣扎起来,大喊道:“阿姨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姗姗!”
那名先生赶忙上前欲哭无泪的将他夫人拖开,手连续不停地轻拍打她死抓着的手,“松手!松手!她不是我们的姗姗。不是!”
“啊啊,啊啊啊……姗姗,”她认清了现实,松开手,坠在地上,那名先生也蹲在地上,搂住她,她嘶吼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边说,手边猛捶大腿部。
杜夕霖吓得仓皇后退。
站在后面的邱宇场目睹了这一切,转过身去表情交杂地对周嘉佳说:“现在家属不能领尸体。”
“嗯。”平常没什么太大情绪起浮的周嘉佳,这下也动容了,“介意他们直接去殡仪馆领骨灰吧。”
“刘伟的家属呢?”周嘉佳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垂眸扯出一张把鼻头的一点鼻涕擦去,然后把废纸抓在手掌心里,双手又插了回口袋。
“他消失前唯一亲人就是他的奶奶,”邱宇扬叹息道,“在他不见后每几年就过逝了。”
他又接着说道:“杨小春和张萍在贵阳的亲人也联系了,怕是不会过来。”
“为什么?”周嘉佳不解地后向他。
说起这事邱宇扬心底一酸,愈发感慨着,说得也十分无奈:“张萍是和杨小春私奔上京的,家属不愿认,这边杨小春把他的情况告知他在老家的父母干脆直接挂了电话。呵——哎——”他连连摇头,似笑非笑。
“陈先生,您过来一下。”邱宇扬叫走了陈继民,“晓涵你去看抚一下陈夫人。”那个扎高马尾的女孩拿着一个米白色的手提包才出来,她木楞了一下,将包递给杜夕霖,“杜小姐。还需要你签一下字。”她将前台上的纸和笔放到柜台前沿搁着,又弯腰倒着拿上来一盒印泥。
杜夕霖不知所措地接过包,挪到柜台前。曹晓涵处理完她那便坐到陈夫人身旁低声细语的不停安慰着。
杜夕霖签过字,正准备走时,她欲言又止的看向这个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中年女人,束手束脚地上前,缓缓道:“您别太伤心了。您的姗姗会回来的。”根据刚才几句简单对话,她自认为是这对夫妻孩子走失了。
陈夫人看着她,眼泪又上来了,虚弱地只剩下些气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二。”
陈夫人牵强地笑了一下,好像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盯着一块空气悠悠道:“我的姗姗今年也二十二了。”
这缕微弱的声音如看不见摸不着的水蒸汽穿过警局的层层白墙,飘散到了里面的停尸房。
邱宇扬挡在门口:“陈先生我们这边介意你们直接去殡仪馆领骨灰,尸体由我们转运过去。”
陈继民不解道:“为什么?”
邱宇扬犹豫着,不知怎么说,语塞半天:“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