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人了

“若大师有此心不妨一试，在汴京打擂至少不会埋没大师满腹才学。”小头目喋喋不休，沈晚棠脑袋嗡鸣，她突然明白传说中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召唤是何种声响。

“不！”沈晚棠直言拒绝，声音那叫一个铿锵有力，她穿进书中没别的心愿，苟住就行，她是真的没活够。

“那......大师再思虑思虑？”小头目略微尴尬，也就是一路上沈晚棠未曾遇到什么幺蛾子，否则这些近卫不会这般纵容她。

“咳咳，在下的意思是填饱肚子，衣衫规整便可，岂敢有过分要求，余生只盼天下百姓安康。”沈晚棠字句恳挚，不掺贪念，小头目颇为欣赏，暗忖自己果真没看错人，端看着沈晚棠那张实在不算雅观的面孔，竟不自觉点起头，似是认可。

沈晚棠：“？？？”

她是许久不曾与人接触了么？

明明对方每句话，每个动作她都能看懂，为何连起来完全不明白？

“好啊，菩萨低眉，慈悲六道，实乃昂昂之鹤！”小头目言辞澎湃，毫不吝啬赞颂沈晚棠的周身气度，沈晚棠语塞。

菩萨、慈悲、仙鹤这三个词与现下的她貌似关系不大吧？

少女垂眸望着积水潭中的自己，独眼骇人，黑眉丑陋，倒更像是打劫的绿林贼汉，沈晚棠轻抚面上红布，回忆着小头目的盛赞，彻底陷入沉思。

“请，大师。”小头目没再抓住话题不放，侧身请沈晚棠上马离开。

正欲开口道自己受不得如此大礼时，眼前近卫单膝跪地，撑起一条屈起的腿示意沈晚棠踏上去，来去待遇云泥之别，沈晚棠暗惊。

原来这便是关系户与普通用户的区别？

太子府的vip们还挺嚣张，沈晚棠咂舌。

上了马，小头目打开话匣子，不时将话题引向汴京擂台一事，碍于对方背景太硬，沈晚棠被迫营业。

“大人慧心妙舌，在下望尘莫及。”沈晚棠只能变着花样拍马屁。

“大师所言极是，大人慧心妙舌！”一路护送的近卫异口同声道，沈晚棠差点被吓得掉下马。

拍马屁还带一条龙式服务？

“偷盗者问题不难解决，难的是县里这些难民该如何处置，不知大师可有好办法？实在是难民太愿意聚众闹事。”小头目语气冷然。

闻言，沈晚棠面上闪过一抹肃杀。

如此悲哀世道，稍有权势者就没瞧得起过贫苦百姓，若真心悔过，怎会用处置二字？沈晚棠攥紧缰绳，心绪燥乱。

提议全县百姓喝药汤外加熏艾，既为权宜之计，亦能先拖住太子近卫意图对百姓下狠手的念头，能拖一时是一时。

小头目还算相信她，可她无法保证这份能延续多久，太子失德不仁，而太子一党必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是怕善行太少影响升官发财而已，沈晚棠心底讥笑。

哪里是难民愿意闹事？

分明就是在被压榨太久无奈选择冒险反抗。

殊不知，于上位者而言反抗本就是错的。

一群稳坐高台不曾尝过人间疾苦之辈，肆意冷嘲百姓，她从现代而来，最是看不得性命也分贵贱之说。

“这等问题大人心中必有计划，在下上面有人，大人做事放开手脚便好，各路鬼魅才需小心。”沈晚棠说得认真，话毕，众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望着沈晚棠的眼神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上、面？

此话太过狂妄，饶是看沈晚棠百般顺眼的小头目亦难掩怔忪。

难不成，大师乃流落民间的宫中贵人？！

哪料—

“观音菩萨、释迦牟尼、普贤菩萨保驾护航，大人放心。”沈晚棠义正言辞，眉宇间难得的正气不容亵渎。

就是......摇人来，结果摇出三路神仙，关系都通到佛界了，着实离奇。

等着沈晚棠口吐大佬名讳的一众近卫：“......”

闻言，小头目勉强一笑，却不敢直道心中所想，毕竟几路神仙的门路确实很硬，惹不得，得躲着。

*

回去途中风平浪静，直至小头目带领众近卫直奔赵大而去，并无搜捕寺庙意愿，沈晚棠才真真正正卸下紧绷感。

“呜呜呜--”赵大身子肥硕，太子近卫又给他五花大绑，腰腹肥肉被勒成长条粽子状，甚是滑稽。

近卫走到赵大面前抽走他口中布条，赵大张着臭嘴骂骂咧咧，沈晚棠挑眉，笑而不语。

赵大要被沈晚棠这幅无所谓的模样气死。

“贱民胆敢撒谎讨赏，罚三十棍，念今日佛祖庇佑，特将三十棍降为二十辊，贱民满口胡诌，速速喂下哑药。”小头目冷呵，赵大吓懵。

“是这瞎眼半仙陷害小的！”赵大狂骂，沈晚棠不爽，她都不打算追究了，这怎么还把自己那肥脸伸过来让她打啊。

“大人不必怜惜。”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