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所谓·可能

长的路，他们已经走过多长的路了。

“温惠，你幼时很厌恶我吧？是不是认为我夺走了皓玠和淮回？是不是讨厌我这样的性子？现在，是否可以请你坦言了呢？”静水微波，轻风吹拂，魏洛东靠着桥放松下来，笑着问。

“啊……”李淑慎听了这个问题，倒是有些惭愧，“年少无知罢了，当时的我，觉得你为人不真诚，像总戴着面具，感到不亲近。”

听见是这个原因，魏洛东先是惊讶，而后失笑，继续问道：“若说是我戴假面，谢淮回不比我更是吗？”

李淑慎一怔，而后道：“他啊，那又是另一说法了，年少浅薄，只知道看人外貌身姿。”

魏洛东佯装失落，道：“原来是我的相貌不比淮回的缘故。”

李淑慎对他笑，继续向前走去。魏洛东跟着她前行。

“你们三人......都是不能缺少的，所以一个也不能提早离开。”李淑慎忽而道。她低语，“我已经得了太多本不该得的时间，好在也算做了一些事，没有辜负了这些时间。我现在，已经不再怨恨。那些儿女情长离我已经太远太远，我也不在乎那些。我甚至不再想知道我被杀的原由，那些都没有意义了。天地如此之大，多少百姓仍在贫困痛苦之中，人生真是艰难，各家有各家的不幸，可是在富贵乡的人看不见。”

魏洛东一震，忽觉心慌。

“审羲，多谢你一直记得我喜欢的花，可惜花太脆弱，纵然是梅花......但能落进土里，脏污又何惧，滋养了那树木，来年再结新芽。”李淑慎接着道。“我要去往北郇，会带上姜荩，不会受到伤害。审羲，你放心做你的事情去吧，你会遇见合适的人。”

魏洛东喉咙发紧，道：“......你知道我心意。”

“我知道。”轻柔的话语被风吹碎，不甚清晰。

过了几日，李淑慎前往北郇。到达北郇，已不知过了多久。北郇之地果然荒凉。来来往往的人中，或许就会有一个是受牵连的流放之人。

此次出行，李淑慎没有带太多人。她在本地待了几日，衣裳也换成了当地的布料制成的成衣。她发现许多人长相奇怪，且此地的人寿命都不长。究竟是为什么，李淑慎不能明白。

她和护卫在此地住了几天，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起来，鼻腔里更常常流出鲜血来。而身体强壮于她的护卫，也有几人有了不好的症状。

为何如此？李淑慎在案前坐着，执笔思虑。她觉得口中干涩，于是喝了口水，却突觉心悸。她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叫上人去探寻当地的水源。

他们一路走去，只见植被稀少。李淑慎想起之前看过的古籍，带人向山上去，在山泉的某一处，她用力扣下一块黑石，把它放进包中。

次日，李淑慎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跟着几个面容古怪的人来到一处偏僻的棚屋。

这里有许多人排着长队，多是骨瘦嶙峋之人，看起来像是许久不曾吃过饱饭。李淑慎站在这些人之中显得格外突出。姜荩紧皱着眉，担心其中有什么古怪，正想上前，却见棚屋里出来一个小童，引李淑慎入内。

进了棚屋，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端坐在中央，他看了看李淑慎，示意她坐下。

李淑慎向老人行礼，开门见山道：“先生安好，此次来是想请先生医治一人。”

老人和蔼地笑笑，说出口的话却并不可亲：“我已经许久不曾救人，现在只会一些毒人之法了。若叫我去害人倒是还可一试。”

“先生一直在北郇行医，怎么会是在毒人、害人？那些都是无知之人的蠢话，我相信先生，定能救回那人的命。”李淑慎双手相叠，身子向下俯去，向老者行了大礼。

“何人，什么病？”老人问。

李淑慎仍低着头，恭敬地回复：“那人名叫谢怀归。”

姜荩被拦在棚屋外，却也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他方才知道李淑慎是为谢怀归求医。他不知道李淑慎为何如此笃定里面那位大夫能救谢怀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全都长相古怪，更不明白李淑慎为何一定要来这里。

他隐约听见李淑慎告诉大夫，这里的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怪病，是因此地靠近的一座山有问题，山中的某种物质经泉水流入河中，饮河中之水便会毒害人的身体。如今之计惟有两种，一是叫朝廷派人把这物质全都撬开取走，一是将全村人迁移到别处去。

姜荩在外面等了许久，惊讶于排在门外的这些人没有吵闹，或者说他们连吵闹的力气都没有。累了只是安静的坐下，完全不像京城里所传言的那样穷凶极恶或卑劣不堪。

李淑慎出来时，面上有了笑意。只是看见了门口的人群，那笑意很快便消失。她向众人致歉，匆匆离去。

官府和朝廷那边自有李淑慎来说，老人的威望显然比官府高，人们更信任尽心医治他们的大夫，而不是毫无作为的官府。整村搬迁，寻找好的住处，没有人反驳，只是因体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