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
春桃那根弦在顾云帆抱着顾墨跨进无忧阁那一刻已经彻底崩断,事先所有的演练和准备都随着那根弦的崩断烟消云散
早上出门时绑好的发髻早已散乱,那条最新样式的山茶花发带不知道因为颠簸掉到了哪里。月牙白衣衫把手腕上紫黑色的伤口衬得更加可怖
春桃的满脑子突然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都该死
“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刀子来!”
春桃被顾云帆的大吼才回过神来,所学早已忘在九霄云外
顾云帆接过刀子干脆利落地帮顾墨割开伤口,黑血开始涌出,滴落在床前,顾墨的唇色愈发苍白,只是面色还是如死人一般平静,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放血的痛苦…
顾嫣然一路破关斩将用最快的速度把韩大夫带到无忧阁;顾伊人也不含糊,在大夫还在喘气时就打开药箱等大夫吩咐
韩大夫医术高超,一针下去,顾墨就吃痛般地蹙了蹙眉,众人才放下一口气
趁着大夫忙进忙出之际,顾云帆终于逮着机会问她们怎么回事
顾嫣然和顾伊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的答不上话;顾若纱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紧抿着双唇,整个人仿佛都被抽走了魂
顾云帆更觉此事不简单:现在隆冬时节,蛇这种动物大多都要冬眠,即便是祠堂暖和让蛇安稳地过了冬;哪些下人们是怎么回事?小姐们呼救了这么久她们全都当不知道吗?更重要的是,那条蛇不是无区别的伤人,而是能精准地咬伤顾墨
他脸色一沉,家族多折于内斗之上,他自不想他家亦如此
顾伊人看向顾若纱的眼神有些晦涩,她总觉得今天的事太巧了,不偏不倚地被罚去跪祠堂,又好巧不巧地出现条蛇,偏偏又越过顾若纱只咬了顾墨…
转头时顾嫣然交换了一下视线,估计她也和自己想的一样…
大厅内气氛低迷,韩大夫从内室里匆匆出来,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朝顾云帆行了个礼说:“大少爷…”
顾云帆忙回了个礼急问:“韩先生,情况如何?”
韩大夫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老朽无能,所幸大少爷放血放的及时,勉强护住了三小姐的心脉。这蛇真的古怪,连带着三小姐中的毒也古怪,老朽只能勉强清去一二。再加上三小姐入秋才病了一场,听春桃姑娘说这几日还感染风寒。”他理着胡须又叹道:“受寒又受惊,这关…老朽只能尽力而为。”
顾若纱紧紧地抓着椅子把手直至手指关节发白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怎么会?竟然这么严重?自己当时就在祠堂,若没了香囊岂不是活不了了…
顾嫣然听完目光一冷,先前在祠堂的温情已经荡然无存,冷声对着顾若纱质问:“你这是怎么了?做了坏事就这么心虚吗?”
顾若纱脸色苍白,有些色厉内荏地反驳:“大姐姐,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要这样内斗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顾嫣然气得想动手却被顾伊人拦了下来,示意了一下顾云帆的脸色,又向韩大夫施施然行了一礼:“大夫与顾家相交多年,三姐姐的病又一直靠着您,还望您多多尽心了。”
韩大夫客气地摆摆手,行礼道:“四小姐客气了,今夜也是事出突然,关心则乱罢了。”
顾云帆眉头紧皱,却还是行谢过大夫后才说:“有劳大夫多多费心了,若三妹妹熬过这一关,顾家必有重谢!”
大夫摆摆手说:“医者仁心罢了,我现在就先开一个方子,大少爷拿去家祠熏熏看,若能引出那条蛇,活捉了取出蛇胆一切就都好办了。”
顾云帆听后更是郑重谢过
“老朽现在就回医馆配药,晚些时刻就送过来,取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喂三小姐喝下,一日三次,先喝上两日看看。”又看了看众人说:“都先回去吧,大晚上的,三小姐现在也要静养。”
送走了大夫,四人才觉疲惫不堪,顾云帆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和疑虑叮嘱:“都先回去吧,我们留在这,三妹妹也不好休息。”
顾嫣然叫来春桃,拉着她的手嘱咐:“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将夏荷留下,若是有个什么,一定要派她来找我!”
“还有我!”顾伊人把手和她两搭在一块说:“多个人总是多个帮手。”
春桃感动得掉下泪来:“二位小姐的深情厚谊,奴婢一定记得!”
顾云帆感叹于自家兄妹和谐,自然是幸事一桩。但面上还是得端着说:“都放心吧,韩大夫会尽心尽力的。我晚些就叫上一些守夜的下人去熏熏祠堂,三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就都先回去吧。”
顾伊人帮春桃擦了擦泪,又安慰她说:“你家小姐还晕着,万事就只能靠你多多撑着了!”
春桃点点头:“奴婢明白。”
顾若纱还有些沉浸在劫后余生中,只起身说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离开了无忧阁,却转身去了无所居
大夫人坐在四方榻上闭目养神,她那儿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