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护短
周若施感觉到一丝异样,心下起疑,是质问的口吻:“你怎么知道?”
他默了默,借口道:“猜的。”
“?”
他继续加快步伐向小镇奔去,觉得她应该是疼了。因为水榭里确实没有任何药物,他熟悉里面摆放的东西,除了与茶有关的东西外,不相关的东西少得可怜,而像药物那种异味很大的物品,他的阿姐不可能放在里面。
她认为药物会污染她高雅的茶叶。
小镇客栈里,裴烬在经过他自己的房间时,直接踹门走了进去,然后把她放在了圈椅上。
他倒是毫不避讳,没有半点古人应有的含蓄。
怪事。
但周若施有分寸,她刚要开口让他把浅夏叫过来,却见浅夏已经急匆匆的夺门而入了。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端着药物向她走来的裴烬,满眼的不可思议,明明从茶园到客栈只有他们两人,从未接触第三人,所以他到底是何时通知浅夏的,又是如何通知的?
他走到她身边,把手中装着药物的托盘放在木桌上,自觉解释道:“大概是吴成刚巧看见你受伤了,直接去叫她过来的。”
她倒是想信了他的解释,但是她刚刚连吴成的影子都未曾瞧见一丁点儿。
浅夏单膝蹲在周若施的腿边,一脸担忧和气愤,她家郡主怎么跟这个裴烬出去不过半日就摔伤了?她就知道这裴烬不是什么好东西,尽做些损人事。
她先憋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仰头温柔的说:“郡主,我先给你上药。”
浅夏说完有意识的扫了几眼杵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裴烬,等他先出去。
但他毫无视觉,好像在等着看她给郡主上药,开玩笑,她家郡主可还是黄花大闺女,郡主的玉足岂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看的。
虽然心中谴责的气势很足,但浅夏还是温声提醒道:“裴公子可以出去了,我现在要为郡主上药。”
裴烬却对上周若施的视线,询问的意味很明显。
她愣了一下,其实她是思想前卫的现代人,上个药而已,她并不在意裴烬在不在,但她突然起了恶趣味,所以她笑眼弯弯对他道:“裴公子先出去吧。”
他看见她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后沉默颔首,直接走了出去,然后把门带上了。
浅夏这才伸手把她的罗裙撩起,轻轻卷起了左边的裤腿,看到了膝盖上一块腥红的血肉,与周围雪白洁净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触目惊心。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郡主马上就不疼了,我现在为郡主上药。”
“嗯。”
周若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浅夏,刚刚是谁把你叫过来的?”
浅夏拔开药酒瓶子开始上药:“郡主,我刚刚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吴成来告诉我的。”
“他怎么说?”
“他就只是说了一句话,说是郡主摔伤了膝盖,然后叫我快点过来。”
周若施忍着药酒灼烧伤口的痛感,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幸好只是左腿被石头磕破了,右腿微微擦破了些皮,不然这几天得多不良于行呐。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六日还要跟着沈炘学习育茶,这挺让人头疼。
红织站在客栈门前犹豫徘徊着,迟迟没有踏入,沈炘给了她六日的时间,让她去给周若施她们道歉,她知道以裴家的秉性,没有立刻把她赶出茶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只是她的自尊心在极力拉扯着她。
她抬眸把视线从门槛上移开,猛然看见裴烬从悬梯上走下来,她的心跳如打鼓般剧烈。
他也看见她了,淡漠的目光却只是在她身上一触即离,她的手指在衣袖里绞出淡淡的指印,她和裴烬之间就是这样,与其说是生疏了,不如说是从未熟悉过。
终于在他经过她身边时,她鼓足勇气道:“裴、公子,对不起,其实我……”
“如果你是想祈求我的原谅,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不会。”他直接打断道:“但、周若施会。”
红织绞着的手指慢慢松开,她的脸掩盖在一片阴影之中,屈起膝盖正准备踏入客栈。
身后再次传来声音,语气不容置疑:“她今日需要休息,不要打扰她。”
她微微抬起的脚再次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