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魁
自己轻功不错,此等高度对她不是问题,便想出去挑战一次。
可是裴易玦却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看过所有,最后再出手岂不是更好。”
裴易玦低声说着,看着眼前又有几人满怀斗志地猜对了灯谜,却从高空中摔下来的情景。
傅雪岚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也好笑自己有些莽撞了。
很快二十多盏灯只剩下一盏,头顶所有灯的棉线末端都搭在它身上,看起来颇为壮观。
还没等最后一个勇士挺身而出,月娘就从上而下飞掷出一小块刀片,将白棉线拦腰折断,末端只到达半截阁楼的高度。
“想一次赢我所有花灯,还有青青姑娘的青睐,这可不容易。”月娘妩媚地朝众人笑着,随即又漫不经心地玩弄起自己的青丝。
周围再无人敢一试,裴易玦轻拍傅雪岚的肩膀,示意时机已经成熟。
“让我来试试。”傅雪岚不慌不忙地从人群里走出来。
周围的人一看她是个女子瞬间哗然,好事者已经公开嘲弄道:“小娘子是否走错了地方?细皮嫩肉的摔下来可别哭着喊娘嘞。”
傅雪岚不理周遭的言论,径直捡起地上的灯谜,大声念出来:“视而不见,掩口耳听——打一字谜。”
她略一思索就已知道了答案。
“视而不见为礻,掩口耳听为斤,这谜底是个祈字。”
“猜得不错。”月娘眼中划过一丝赞赏,“还请姑娘一展身手。”
傅雪岚看了看棉线末端的高度,八尺男儿尽力一跃也不能触及,何况前车之鉴告诉她,棉线纤弱到一扯就会断裂。
她突然计上心头,从一旁卖钵仔糕的摊上拿了四五个瓷碗,用力地向上一抛,那些瓷碗便朝着四面八方高低不一地坠落下来。
傅雪岚纵身一跃,手脚轻快地旋身上跳,找准时机用足尖踏着瓷碗借力摸到了白棉线的下端。
她只简单地把线在指尖缠绕了一圈,丝毫不对其拉扯,牵引着斜踏上搭阁楼的木头,一路就要冲到顶端。
众人只见这女子凌空而起,踩着瓷碗片刻便已经扶摇直上,只差一步便能够触及到花灯的高度,都纷纷屏住了呼吸。
月娘却在此时又一次出了手,甩出一截刀片斩断了棉线的尾部。
傅雪岚一惊,若没有白棉线微弱的牵引,她要从木头上斜身跃过去,只能全身扑在花灯之上。
可是固定花灯的不过是鱼线,一旦承受不住崩开,这样的高度坠落下去非死即残。
这哪里是比试武艺高低,分明是要人性命!
傅雪岚没有多少犹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奋力一跃,刚好落在了顶上花灯正下方。
她伸手扯住的不是脆弱的花灯,而是二十多根白棉线的尾部。
俗话说“一根筷子易折断,十根筷子抱成团”。一根白棉线的力量是杯水车薪,可是二十多根叠加在一起足够她用一次力了。
果然她扯住棉线的瞬间被缓了一刻未曾坠落,就在这一刻她凌空一踏竟是乘着虚空飞身落到高阁顶端,在月娘身旁站定。
阁楼下的众人仍旧屏着呼吸,惊魂未定。
终于找到你了。
月娘心里默念,面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喜悦之色。
“我赢了。”傅雪岚的呼吸还未平稳,对她扬了扬右手上摘下的花灯,又嫌不够张扬似的高举起来向下方的百姓示意。
原本嘲弄她的声音被欢呼声所取代,下面的人佩服傅雪岚的身手,纷纷欢呼着为她庆祝。
傅雪岚期待地在人群里寻觅片刻,却没有看到裴易玦的身影,心中顿时着急起来,连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头奖都快置之脑后了。
“恭喜姑娘夺魁,还请姑娘与我移步花船。”月娘丝毫没有背地里使了阴招的歉意,满眼钦佩地望着傅雪岚。
傅雪岚心中担忧裴易玦的失踪,也并没有和青青姑娘共度春宵的旖念,只拿着来之不易的花灯朝她说道。
“不必了,我只拿这一盏花灯就好。”
语毕,她已经从高阁沿着陡峭的木梯疾速而下,背影迅速消失在了繁华的夜市里。
月娘还来不及抓住她的衣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她面对着这副残局哭笑不得,挥手斩断了鱼线让花灯落下。
百姓见此情景立马蜂拥而至地哄抢起来,等人反应过来向上一看,月娘早就没了踪影。
不过此刻,倒也无人在意她的去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