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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快如飞逝。

First time开业半年之后，杨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仿佛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往事像是蒙上了一层泡沫纸，再回忆也只觉得模糊。除了做事时脑海中忽然闪出的某些画面，其他的时候，很少有事能够影响杨璟的心情。

徐嘉远称之为，放下。

杨璟不语。

她不反对这样的说法，但要真谈放下，她也找不出来该放下什么，又真的放下了什么。

“杨斯昀是不打算回去了？”

吧台一侧，徐嘉远单手玩一个空杯，漫不经心地问。

透明玻璃的一角折射出头顶的灯，晕出不清晰的彩色光线。

徐嘉远透过那道光线看杨璟模糊的脸，她气色不错，听到徐嘉远的话只是微抬了眼。

“不知道。”

“……”

徐嘉远换了个姿势，将杯子放到一边，凑近了小声问：“他在追你吗？”

杨璟白了他一眼。

“啧，”徐嘉远撇了撇嘴，“干嘛这眼神看我，我说错了？”

杨璟声音淡淡，还是说：“不知道。”

“追没追你看不出来？”徐嘉远摇了摇头，“我看你是不想承认。”

“没怎么注意。”杨璟说，“我跟他来往不多。”

“你别搞笑。”徐嘉远指了指窗口的位置，“这人每个周总要在那坐上两三天，简直相思成疾。我不经常来都发现了，你天天站着上班看不见？”

杨璟：“看不见。”

徐嘉远：“……”

徐嘉远：“我认真的。杨璟，你真不想再谈恋爱了？”

杨璟没理他，淡淡转移了话题：“这么关心杨斯昀，你喜欢他？”

“我草，”徐嘉远一脸嫌弃，“我恨不得他立刻滚啊。”

“所以。”

“所以什么？”

“你不喜欢，凑合我干什么。”

“……”

徐嘉远被说急了，开了口，声音堵在喉咙里，想说又说不出来。

杨璟懒得理他，转身就要去另一边，徐嘉远喊住她。

“我觉得有个人照顾你也挺好。”

杨璟脚步一顿，转头走回来，狐疑地看着徐嘉远，“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觉得杨斯昀这人，他是在弥补你吧？对你那么好，抓住机会玩玩也行啊。”

这话徐嘉远说的有些心虚，说完就意识到杨璟做不出那样的事，又开口圆场，“嗯……算了，你当我胡说吧。”

杨璟在原地默了几秒，随后缓缓开口：“徐嘉远，你知道他算是我法律上的哥吗？”

“知道啊。”徐嘉远耸了耸肩，“但你是被他爸领养的，你的拐卖案破了之后，你跟他们家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我恶心。”杨璟说。

徐嘉远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杨璟的意思，顿时一阵后悔。

虽然法律上的关系名存实亡，但曾经那些受虐、求救被忽视的记忆永远不会褪色。

那些伤害在之后的时光如同一根尖刺把人钉死，唯一抽离的办法只是逃避。

杨璟从来没有放下这件事，徐嘉远却以为她已经和过去和解，简直大错特错。

短暂的沉默后，徐嘉远开了口。

“当我鬼扯，以后不会说了。”

杨璟嗯了一声，伸手拿走他面前的杯子，“威士忌酸？”

徐嘉远：“可以。”

她便转身，却没往吧台里面去。

徐嘉远又喊住她：“干什么？”

“柠檬没了，去买。”

杨璟声音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门后。

First time今天刚开门，店里只有寥寥几个客人，音乐放的舒缓，杨璟一走，气氛变安静下来。

徐嘉远盯着桌面上自己的手看了一会，无聊到恨不得数清自己的指纹。

就是这个时候，身后一道男声响起。

“杨璟呢？”

巧合往往发生在意想不到的任何一个瞬间。

正如这个瞬间，徐嘉远上一秒才讨论完杨斯昀，下一秒本人就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也正如，他不情愿的转头以为会看到杨斯昀那张讨厌的脸，却一眼扫到坐在门边座位里垂头看手机的陈尧一样。

徐嘉远百分之百相信那就是陈尧。

“走神了？”

杨斯昀穿白色长风衣，衣服整理的很干净，他身上那一股温润的气质让他说什么话都带着天然的温和，这一点和徐嘉远完全相反。

所以在听到杨斯昀那一声堪似关心的话后，徐嘉远的平时第一反应该是翻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