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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远到酒吧时,杨斯昀已经喝完了一杯威士忌。
他酒量一般,今天却喝的很快。
额前冲上一股朦胧的醉意,颇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
“来多久了?”徐嘉远坐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到他面前,“抽吗。”
杨斯昀摆摆手。
“那,介意吗?”徐嘉远将烟取出,夹在指尖,又问。
“不会。”杨斯昀说。
徐嘉远耸了耸肩,将烟点燃,吸了一口。
环顾四周,意料之中地点点头:“陈尧今天没来啊。”
“可能是不想见你。”杨斯昀轻声说,“毕竟是这样的场合。”
想起来自己之前乱编的谎话,徐嘉远胡乱嗯了一声,“那的确。”
又直奔主题,“所以,可以说了吗?”
“说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杨斯昀缓缓问:“杨璟来了吗?”
徐嘉远一怔,有些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你什么意思。”
“她或许想知道吧。”杨斯昀说着,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毕竟Chen的病是我治的,而她一无所知,不是吗。”
徐嘉远皱起眉,“这跟杨璟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撒谎,我知道Chen不喜欢同性。”杨斯昀说的很直白,好像消化这个消息不需要时间,“竟然Chen的事牵扯到她,我想我该告诉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徐嘉远彻底傻了:“……你怎么知道,陈尧告诉你的?”
杨斯昀:“我就是知道。”
徐嘉远百思不得其解,一根烟夹在指尖忘了抽,烟头的火熏到了指头。
他眉头紧皱,抬手抽完最后一口,将剩下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徐嘉远才抬头看杨斯昀。
杨斯昀喝酒不上脸,此刻表情沉着地有些冰冷。
徐嘉远不知道他正想什么,过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问,“你是不可能告诉我了?”
“我只讲给杨璟听。”杨斯昀冷冷重复。
“你这样不别扭吗?”徐嘉远叹了一口气,“陈尧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我把他看作我的家人。”杨斯昀轻声回答道。
“那杨璟就不是你的家人了?”
徐嘉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屑地嗤了一声,轻蔑地看着杨斯昀。
“杨斯昀,你真以为这套说辞从你口中说出来有多伟大吗,你忘记你没出国前是什么德行,现在又在装什么好人?”
“当年的事,是我对杨璟的亏欠,我会弥补。这又和Chen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真的想弥补杨璟,就别他妈把陈尧的事告诉她!”
徐嘉远气的喊了出来,“你知道杨璟为了这b人,搞得自己命都不在乎了吗?!我不管陈尧是有什么苦衷生了什么病,我只知道他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人的行为,就是在逼杨璟自/杀!”
杨斯昀有些不敢置信,“杨璟自/杀……?”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留洋博士。”
徐嘉远轻笑一声,忽然变了脸色,“那就别一副要弥补杨璟的表情去伤害她!”
徐嘉远发泄一般地喊完,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转身要走。
杨斯昀喊住他:“等等。”
徐嘉远停住脚,转身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想说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杨斯昀说,“但前提是,你也要告诉我,杨璟和Chen的过去。”
徐嘉远:“你是在跟我做交易?”
“你可以这么理解。”杨斯昀说这话时语气艰难,姿态也随之放低了,“或者,你自己提条件。只要告诉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行。”
“这个月,你回你的美国。”徐嘉远说。
“……”
又是这样沉默。
徐嘉远好像猜到了什么,皱起眉,有些疑惑,“难不成你想留下来?”
“……”
徐嘉远没有耐心,迈开步子转身:“不回答,我就走。”
“我可以离开。”
几秒后,徐嘉远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这个决定说出口时,杨斯昀忽然想起,这几天在心头围绕不去的一个词汇。
宿命。
可能从他决定要留下陪杨璟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这就是他的宿命。
-
那天徐嘉远回去已经很晚。
他已经记不清和杨斯昀说了多久,关于杨璟,关于陈尧,关于他知道的,不知道的过去。
两人话说尽之后,徐嘉远看杨斯昀好像也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