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他，她还是将自己的打算细细与孙嬷嬷说了。

一旁的紫鹃却听得满脸疑惑：“即是要找人庇护，小姐为何放着现成的不用，奴婢看着靖北王府就很好！”

张若棠闻言吓得打了个嗝！

算计陆砚白，就算给她十个胆儿她也不敢啊，这与找死何异！

孙嬷嬷则恨铁不成钢的上前捂了她的嘴：“你有几个脑袋敢借王府的势，我们躲还来不及！”

张若棠见她满脸迷惑，便好脾气的朝她解释道：“他们如今对我好皆是因这子虚乌有的身份，你想想，若有一天真相大白，他们发现我不但身世是假的，还趁机设计了靖北王府的世子，皇帝的亲侄子！你猜，到时我们还逃得了吗？”

孙嬷嬷听罢跟着叹了口气：“不但插翅难逃，怕是也活不成了！”

紫鹃这才吓傻了眼……

另一边，那日陆砚白登门将张若棠带走后，萧氏便命人偷偷跟着，得知他竟是靖北王府的世子后吓了一跳，忙匆匆带人去了张鸣的书房。

靖北王长年驻守边疆，长子为国战死沙场，次子陆砚白随父征战鲜少在京，靖北王深得帝心，圣上对陆砚白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太子，他的姑姑……岂不就是公主……

张鸣苦思冥想半晌，才终于想起了那个久不居京嫁入商贾之家的寿宁公主。

他心情极好地在书房来回踱步，自己抚养了公主遗珠十六载，待她日后进京与张若棠相认，圣上必会重重褒奖自己……

萧氏却是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当即晕了过去。

完了，要是让公主查出来自己鱼龙混珠，岂不是就要人头落地……

***

到了晚上，孙嬷嬷果然查到了冯二公子的喜好。

冯二公子名冯崇光，是冯家次子，尤爱读书，每月十七都会去尚月阁与友人喝茶品诗。

恰巧明日便逢十七。

张若棠思忖片刻，遂披了件月白斗篷朝墨苑行去。

陆砚白正在案前给靖北王写家书，就听门外传来一道轻浅的声音：“表哥，我能进来吗？”

尾音微微上挑，柳絮般娇软。

笔尖微顿，他垂首落下最后一笔，才不疾不徐地朝守在门口的墨七道：“让她进来”

片刻后，张若棠穿着身粉白撒花长裙，披了件月白斗篷掀了帘子进来，芙蓉面上一双眸子波光盈盈，冰肌玉肤，娇俏明丽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朝他行礼。

陆砚白端坐案后看她，墨瞳深邃，脸上神情温润和煦。

“往后在我面前不必动不动就行礼，怎么这个点过来？有事？”

张若棠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的圈椅里，微侧着身子与他说话。

“马上就是年下，明天我想上街去转转，今早舅母交代过，若我要出门，不必报与她知晓，但要跟表哥说一声！”

陆砚白指间拈着串紫檀木手珠不紧不慢地转着，闻言抬眸看她一眼，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正是贪玩的时候，也无不可，他明日抽时间陪她去一趟就是了。

于是朝她颔首：“可，明日上午，我与你一道去！”

张若棠听得心颤，明明心急如焚，却不敢表露出来半分：“表哥事忙，就不用陪棠儿去了，我带着紫鹃和孙嬷嬷，去荣乾街随便逛逛就回来！”

陆砚白听罢挑眉：“无妨，表妹不用拘谨，姑姑没来京城之前，我自是要代她照顾好你的！”

“可是”张若棠急得眼尾泛红，轻咬下唇朝他小声道：“可是要买的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我怕表哥不惯，若表哥不放心，我多带几个婢女可好？”

转动珠子的手指顿住，陆砚白举眸意味不明地朝她看来。

她不想让自己跟着，为何？

许是他眼中探究的神色太过明显，张若棠的后背不由起了层细密的薄汗。

半晌，字正腔圆的声音才在耳旁缓缓响起：“让墨五跟着！”

张若棠下意识就松了口气，忙露出个笑脸起身道：“但凭表哥安排，夜色已深，棠儿便不打扰表哥休息了！”

声音隐隐发颤，转身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