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梁生眼中神色复杂,语气失落道:“在下明白,也一定会替谢姑娘保守好这个秘密!”
紫鹃这才放下心来,郑重致谢后匆匆回了落衣坊。
一路上忧心忡忡,自己追来前将手帕覆到了小姐脸上,也不知青檀发现了没有?
急急回了院里,见张若棠面容恢复了“正常”,青檀神色无异,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张若棠依旧在午后入了章府。
长公主并未午歇,正靠在引枕上出神。
张若棠进去在离床边两步远的地方朝她行礼,得了起身的吩咐后径直在床前的脚踏上坐下托腮道。
“昨日听夫人讲了个故事,今日我也给夫人讲一个故事可好?”
见她这般小女儿姿态,长公主的目光不自觉柔软了几分,视线略过她面上的娟纱,她颔首道了声“好”
张若棠便在床前与她讲起了谢氏……
从一开始满心欢喜的嫁给那个男子,帮着他从一介知州坐上丞相的位置,为他打理内宅挣下家业……
到满心失望的看他纳妾进门,看他青楼赎女,看他薄情寡义……
最终心灰意冷,两看相厌,郁结而终。
她抬眼看她,眼角泛着红:“三岁时,母亲便请了先生教我读书识字,五岁就将我带在身边处理后宅琐事,六岁不但拜了兰大师学绣艺,还常常带我出入各处山庄铺子,七岁学棋练字修习琴艺,十岁那年拜入青山先生门下”
张若棠眼里不自觉落下泪来,脸上的笑意却挡都挡不住:“整整七年,学得多见得更多,虽累些却日日被娘亲护在怀里,捧在心上,从未吃过苦头,更从未受过委屈”
“后来才知,她因郁结难舒身子每况愈下,因放心不下我才会这般,那些年,她常对人施以援手,从不苛待下人,为了让兰大师和青山先生收下我更是吃尽了苦头,为的,只是日后我能有一份自保之力,在她故去后能有人对我照佛一二”
说罢,她俯身朝长公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能有这样的母亲,是我的福气,棠儿不能也不愿丢了这样的福气”
说完伸手揭下脸上的面纱朝长公主看去:“萧姨娘以为十六年前我娘在静宁庵遇到的只是一般商贾人家,故而才会胆大包天暗中买通稳婆和静宁庵的老尼姑鱼目混珠,棠儿怕死,不敢冒领皇室身份,还请夫人明鉴!”
等了片刻,却没等来意料中的惊讶震怒,长公主面色平静,只看向她的目光酸楚复杂。
“我与章琛虽只有五年时光,却胜过了你母亲和父亲日日相对十一载,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张若棠跪在床前颔首:“也胜过了世间的许多女子,母亲离世前曾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本就是这世间可遇不可求的事,也是最难的事!”
是啊,两人真心交付,彼此携手一生……
遗憾的,是未能走完这一生……
张若棠再度俯身磕了个头,起身从珠帘后的案几上拿了个匣子于床前重新跪下递给她。
长公主略坐直了身子,伸手接过来打开。
里边是厚厚的一沓画纸。
画的是自己和章琛从成亲到白首共老。
在画里,那个才华横溢的俊朗男子从未离开,而是与自己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女儿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们子孙环绕,幸福恩爱的过完了一生。
画上的人虽只寥寥几笔勾勒而出,却偏偏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像是这一世,却又更像是他们的下一世……
让她心中酸楚却又多了新的期盼……
长公主忍不住夺泪而出。
张若棠红着眼眶安静地退了出去,直到一个时辰后元春出来唤她,她才复又重新入了室内。
长公主应是哭过了,精神看上去却好了许多,正歪在榻上与她说话。
“欢儿眉眼自小就像极了她的父亲,我又怎会认错自己的孩子!那日收到张鸣的亲笔书信,我便知有人捣鬼;十六年前在静宁庵,你母亲送来的血参后来阴差阳错的救过我一命,我感念这份恩情,这才让奉旨回京的砚儿将你接回靖北王府中暂时安顿”
说着顿了顿,瞧着她满脸的惊讶笑道:“谁知你竟这般胆小,为了此事还千里迢迢寻到了我这儿来!”
元春见自家主子难得高兴,也在一旁凑趣道:“姑娘敢在世子眼皮子底下偷溜出京还独自一人到了这儿,哪里就胆小了?依奴婢看分明是胆大得很!”
张若棠听罢红了脸。
长公主瞧着眼前花容雪肌又娇俏乖觉的小姑娘心里着实喜欢得紧,下意识就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
“我原想着等身子好些了就进京认下你,可方才你说不愿舍弃自己的母亲……”
她红了眼眶:“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明日我会修书一封送往京中说明缘由,你可愿做我的义女,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