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护士
,林晴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一言不发,晚上却偷偷端详着报纸上邵雄天的照片,他高大,强健,勇武,双眼神采奕奕,脸上沾染了血迹和尘土,却掩盖不了他眉宇间的英气。林晴将照片和风干的丁香花一同夹在记事本中,打开桌底下的箱子,把它和一粒纽扣放在一起。
前线频频传来的捷报,让大家坚信邵将军就是保护他们的战神,敌方的一切阴谋在他敏锐的战略嗅觉下无所遁形,倘若邵将军亲自领兵战斗,那必然会带着弟兄们凯旋。即便偶有失败,也一定在将军的计划之中,随后出战必定大胜而归。林晴与同事们闲谈时,也总是绕不开这位英武帅气的将军。
“阿晴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脑子里在犯花痴呀?”
林晴从回忆中惊醒,抱歉地笑了笑:“邵将军……我之前遇到过他呢……”
“啊?快说出来让姐妹们听听!”护士们像鸬鹚一样把脖子伸得老长,等着林晴开口,而后者却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希望把这件事分享给别人。
“唉,没想到阿晴这么老实的人也吹牛,肯定是跟你学的!”护士们嬉笑的场景,让林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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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敌军卷土重来,比以往阵势更大,装备更多,也更加凶猛残暴。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看着医院里成倍增加的伤员,听着他们惊心动魄的描述,就知道这场战争有多么惨烈了。
一天夜里,几名后勤兵抬着担架奔进医院,伤者身上的绷带被染得鲜红,几乎看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跟随他的小军官耳朵还淌着血,声音急切而沙哑:“在战地医院紧急处理一下就送过来了,请你们务必照顾好将军!!”
他是将军?护士们一开始都尽心照料着他,但发现将军伤得太重,护理起来异常困难,再加上伤员不断增多,护士们都申请去别的床位工作了,唯独林晴一直照顾着将军。
“小盈,将军这边至少还需要一个人照料……要不然我们两个轮班吧,夜班我来管,怎么样?”
小盈平时也非常爱慕邵雄天,但一看到昔日雄姿勃发的男人现在浑身是血,又脏又丑,缠得像木乃伊似的,认都认不出来,不由得觉得有些失望。而且邵将军那么高的地位,康复后还能记得她吗?小盈想到这里,多少有些失望。
“阿晴啊,我现在围着十几个床位的病人来回跑,根本腾不出时间来照顾将军了,要不然你问问别人吧,我待会儿帮你把药拿到病房里。”
林晴有些无奈,这意味着她不仅要照看其他病人,还要时不时关注邵将军的身体状态,时刻提防意外的发生,为他提供必要的护理服务。邵将军是大家的希望,她不确定自己能否独自一人担起这么重的责任。
手术后,将军懵懵懂懂地醒来,睁开眼便见到了这位护士,他的眼睛平静如湖水,似乎隐藏着强大的力量,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感谢这位陪伴在他身边的护士。但麻药的药效还没过,眼神中透着些许迷茫,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爱。林晴忍不住笑出了声,逐渐脱离了适才悲观的情绪,她坐在病床边,触碰着将军的指尖,轻声说道:“邵将军,您不会有事的,我一直在这里。”邵雄天的脑袋混沌一片,只是对着她笑了笑,随后便安心地睡着了。
胸腹和腿部共八处枪伤,左侧肢体共十余处弹片伤,右肩的烧伤看上去十分狰狞,甚至还有两道刀伤,一条在左臂,切口深可见骨,一条从左侧锁骨一直划到右侧腰部,虽然比较浅,但长得触目惊心,似乎有斩断躯干之势。医生们从皮肉取出子弹和弹片,处理不计其数的伤口。手术室内的医生们尽管见识不少,却依旧惊叹为什么如此多类型的伤口会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更惊叹于他竟然还能顽强地活下来,面对这个强悍的男人,他们心中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邵雄天被推出手术室,魁梧的肌肉身躯上是用针线缝合的伤口,是被血液濡湿的绷带,涂抹在体表的紫色药水,让他如同地狱中归来的奄奄一息的勇士,样貌令人恐惧却又令人仰慕。
接下来又是几次手术,每次手术后,她都片刻不离地守在将军身旁,将军醒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将军无法说话,两道刚劲的剑眉却舒展着,似乎是在微笑,安慰着面前的小姐不要为自己担心。
明明是自己受伤,却第一时间安慰别人?
“所幸邵将军厚实的胸肌和腹肌层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刀刃的深入,否则他就没机会躺在这里了,”医生远远望着闭目养神的将军,对林晴嘱咐道,“将军拥有强大的生命力,他一定会尽快康复的,今后……也要麻烦你了。”林晴握着将军的手,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随后这几天,将军的作息全由林晴一人操劳。喂饭、包扎、换药,自始至终她都未曾说过一句怨言。只要将军的姿势有一点不舒服,她都能立刻察觉并小心翼翼地调整好。林晴似乎有看穿将军内心想法的能力,哪怕是不经意间的神情,她都能从中读出将军是渴还是饿。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将军成功脱离了危险期,而且伤情迅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