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涌动
暗哨联系,暗查江城官码头的情况,本来还未查到什么,却在三日前发现了线索。
大渊对南方七国开辟了数个码头,用于船舶进埠下货,随着民贸禁令的下达,对南的码头全部关闭,只留下江城官码头可用,并下令每日辰时开埠,申时末刻关闭码头。进埠商船必须高挂国号旗幡,入埠后听得码头主事安排,经巡埠卫队检查船只后,方可停靠码头,再经市舶司的人检查货物、缴纳船税商税后,才能安排脚夫下货。
南方七国对北贸易多是盐、药材、布帛、海货和大小器物,禁贸后商船减少了很多,每日下货的船只不过十余艘,码头上的脚夫数量明显变少。再加上战时管制,在各州、县都设有关卡,对来往之人严加盘查,官府里开个路引比登天还难。百姓大都开始足不出县州,囤积物资以防兵事。
三日前,一群布衣行为粗鄙,闯到码头,声称主家不用人了,要到码头找口饭吃。原来的脚夫自然不乐意有人来抢生计,便和那群新来的起了争执,最后变成了互殴。
码头主事带着巡港卫队赶到,也不问缘由,将动手闹事的人全部抓起来,送进府衙,并放下狠话,再有人闯码头,直接绑去府衙。剩下的脚夫安静了,不再闹事,老老实实地听从吩咐。
花家暗哨混在其中,被留了下来。据他观察,脚夫里有三人有些可疑,他已记下登记时的姓名籍贯,让人核查去了。
花简三明白此时该装傻,便皱眉道:“批文可以下,你们的公文呢?”
书表也是一愣,上峰只让他来传话,没给他公文啊。
“没有?”花简三挠挠头,愁眉苦脸,“没公文,我怎么知道旗幡是何号?船上货物是什么?这批文怎么写?我是个粗人,要不你来写?”
“我写?”书表眼瞪得快蹦出来了,他就是个传话的,有什么资格写批文,暗道这个差事不好办,磨磨蹭蹭道:“大人以往怎么写,此刻就怎么写。下官还等着批文回去复命呢!”
花简三猛拍脑门,故作恍然大悟状:“你不是书表吗?正经的读书人,就该你写!”
他起身将书表拉到书桌前,还体贴地将笔塞进他手里,催促道:“写啊!别忘了署名!”
书表吓得把笔一扔,转身对花简三行礼告辞:“可能是下官忘记拿公文了,下官这就回去拿。请督令稍候!”
看着被狗咬一般逃窜的书表小吏,花简三耸了耸眉毛,和你花三爷玩心眼,再长几年吧!
算算时辰,已到申时,此地不可久留,他还是速回住处得好。
回到落脚处,他唤来李二,让他给暗哨带去二字:酉时。
即便是没有花简三的批文,照样有船靠了码头,市舶司监官带着专秤、书表等吏检查称重,并记录在簿。
码头主事缩在暗处,不敢上前。
身后小吏小声问道:“老爷,这船怎么没旗幡呢?”
码头主事一听,转身捂住小吏的嘴:“闭嘴!你想害死老子啊!什么都看不见,知道吗?”
那小吏猛点头,嘴上的手才松开。
等到市舶司的人完成工作,已过一个时辰。
书表四处寻找码头主事,发现他躲在一边,便走过去,对他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还不让人搬货,都什么时辰了!”
码头主事畏畏缩缩地点头应是,不想那书表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脸色一变,连称“不敢”。
守在外面的脚夫被唤到码头上,开始搬运货物,送到码头外停着的数辆大篷马车上。
等到货物搬完后,脚夫们拿着竹签算筹排队到码头管账人那里结算工钱。搬运一次得一签,竹签越多,工钱越多。
账房接过脚夫的竹签,嘴中大声数着:“一、二、三……二十四,四十八文,叫什么名?”
那脚夫连忙抱出姓名:“丁大力!”
账房将竹签扔进脚边的筐子里,翻着名册,找到丁大力的名字,在其下空白处划了勾,并让他按手印。
丁大力数着手里的铜钱,看向账房:“多了!”
账房头也不抬:“今晚工钱加倍。”
还有这好事?庆幸自己听了账房的话,留到夜里,不然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了,随即取出十文,放在桌上,小声道:“谢谢小老爷。”
账房快速地收起铜钱,嘴里叫着:“下一个!”
下一个脚夫长条身,面皮细嫩,手里拿着几根竹签。
账房抬眼看他,语气不善:“没那个本事就别来了!多得是人想来。”
“小老爷,小人吃了变味的烧饼,闹肚子呢,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哼!”账房皮笑肉不笑,“什么名?”
“卜二狗。”
账房数出十六文钱,拍在桌上。
卜二狗拨出十文,自己收起六文。
再下一个,账房一见,直接问道:“他闹肚子,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