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醒来的时候就回到了大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女子便掐着自己的脖子往地上摔,还不停的掌掴自己。
秦桢看着他粗糙的双手在脸上摩擦出红痕,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他的泪顺着指缝溢了出来,“我吃了药,所以今天下雨,我也不疼。”
“我不想吃药,我也不想疼,我想活着,可是又没办法活着。”
“活着真的好累。”
他说的语无伦次,好像这个时候秦桢是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我好想我的父亲,若是父亲还在就好了。”
若是父亲还在,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这句话好似触碰到了秦桢的心弦,她伏身轻轻抱住叶竹的头,叶竹的泪水又沾湿了她的衣襟。
“你一直不来,一直都不来。”窗台的木樨换了一次又一次,木樨没了,他又把放衣柜里面的拿出来,结果她一次都没来。
但她也是来了的,那日就是她救了自己,还来看自己喝药,可是那个时候他也是真的活不下去。
阿隐逐渐止住眼泪,吃的止痛药过量了,他应该马上就要死了,大脑昏昏沉沉,呼吸也不太顺畅。
他有些后悔,如果知道东家会来,他就不吃那么多了,如果死在东家眼前,东家会被吓到的。
秦桢听着他逐渐沉重的呼吸,心跳突然停了一拍,急忙看向他,他的面色发青,嘴唇是前所未有的苍白。
“别来找我,别来……”
秦桢忽的惊醒,直愣愣的望着不熟悉的床帐,眼前仿佛还是叶竹那副濒死的神态,手心里出了汗,尤其是左手,湿腻的难以忍受,好像被什么捉住一样。
她烦闷的挣开束缚,床边伏爬的人影也骤然清醒。
“东家醒了吗?”
他动动酸痛的胳膊,犹疑的询问,并不确定秦桢是否清醒,秦桢看清是他,对刚才自己无意识紧握他手指的行为也有些难以启齿。
遂又闭上眼,装作没清醒的样子,天还未亮,在入梦或许还能和叶竹见上一面。
其实秦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或许叶竹真的死在了自己与他断联的某一日。
是她害死了他。
如果那日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如果那日没被他的笑容吸引,或许他依旧能平稳的生活下去。
阿隐也不知道现在几时几刻,等了良久没等到东家的声音,她应该还再睡梦中,给她掖了掖被角,又缓步走向窗台,耳朵贴在窗框上,听着外面的声响,万籁俱寂,应是还在夜里。
攥紧手指,里面还残留着两人手心相合产生的汗水,阿隐有些想哭,除了梦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泪水了,今日不知怎了,泪水的阀门仓促的打开,憋了十几年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与梦中的仓惶失落的情绪重叠,让他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是错误的,是不该有的,梦中只能是梦中,阿隐执着的认为今夜的梦圆了自己的执念,死前见上一面足矣,不该在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还不如就在梦中彻底死去。
梦中两人虽是阴阳相隔,但并未感受到如此难捱的情绪。可偏偏两人对面相逢,还不如未曾相识,起码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他并不认为东家与她口中的夫郎的关系如此冷漠,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时日,总归是有些情分在的,可自己是连外室都不配做的,东家时常找自己说句话就心满意足了。
阿隐,你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年老色衰卑劣低贱的象姑,不是当年的叶家公子,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死去的是叶竹活着的才是阿隐。
阿隐习惯性的骗自己,这种自我劝慰确实让他心里好受一些,收拾好情绪,阿隐从地上爬起来,又坐回脚踏上,他可以淡然的面对东家了。
他只是东家随意救下来的一个小倌罢了。
秦桢再次醒来时,天完全亮了,阿隐带着眼下的青黑冲着她微笑,秦桢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他却开了口,讲手中的瓷瓶递与她,“七姑娘拿了醒酒药,东家记得吃。”
寒栖昨夜急匆匆的去了姜亓府里,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还未说完,姜亓就塞了一个漆黑瓷瓶给她。
“醒酒的醒酒的,没那酒量就别逞能。”
寒栖还想在描述一下,姜亓又催她,看起来急得不行,奴仆给她拿了不知什么东西,她更急了,对着寒栖也没了好脸,“赶紧走,赶紧走。”
寒栖见她这样,反而松了口气,或许主子只是酒量小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姜亓必然会毫不留情。
姜亓给的药,秦桢一闻就知道不是醒酒的,里面只有三五粒,秦桢心里也有了数,仰头尽数倒了自己嘴里,随即翻身起床,昨日是逾矩了。
“沈某告辞。”
这话说的急促又短暂,快到让阿隐来不及捕捉里面的情绪,酝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