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言
要义是不放空箭。”
边韶四十出头,身形挺拔。
“那第三要义呢?”底下一个学生插嘴道。
“没有第三要义。现在你们去拿上弓箭,我来教你们用箭的姿势。”边韶沉声答道。
西夜绪下课后,便独自去重华阁找西夜青。重华阁是稷下院院长平时处理事务,接待宾客还有寝居之地。重华阁外,一群学生正在门口静坐。
西夜绪走到那群学生面前,明知故问:“你们为何不去上课?”
“我们在向院长施压,让淮龄退出稷下院!”一个女学生答道。
西夜绪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对方额上的薄汗,面露心疼:“你们回去吧。我会替姑母转达的。”
女学生受宠若惊,“绪儿,你真好。我都忘了院长是你姑母。”
“不过其实....淮龄也没有什么过错....”西夜绪其实心里恨不得淮龄立刻滚出稷下院。
“绪儿,不必再为她说情了。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更何况你呢?淮龄的出身,做你的侍女都不配!”对方为西夜绪打抱不平。
西夜绪莞尔一笑不再多说,走进了重华阁。
稷下院的院长西夜青正伏案处理公务,见西夜绪站在门口,抬头问道:“绪儿怎么来了?”
“姑母,我进来时看到一群学生在外面静坐。”西夜绪走近。
“他们爱坐就在那坐着,缺课多了就会被清出稷下院。”西夜青又低头继续看案卷,“还有,在稷下院我是院长,不是你的姑母。”
“明白了,”西夜绪咬了咬下嘴唇,“院长。”
“有事吗?”
“稷下院立院之初,本就是为官宦子弟所设。我听闻淮龄根本不是忠平侯的亲生女儿。为什么院长还允许她入学?她今日还在边韶大学士的课上,妄图用弓箭射伤太常丞家的公子。这般顽劣之人,如何留得?“西夜绪皱着眉,忍不住带了一丝质问。
西夜青一言不发。她就这么抬头盯着西夜绪,把西夜绪盯得内心发毛。
“依你说,这淮龄不过是忠平侯的养女。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稷下院的遴选名单之上呢?又是怎么被李慎和范膺选作关门弟子的呢?”西夜青停下笔,眼神如一把利剑直指站在面前的西夜绪。
西夜绪眼神不由躲闪,分辩道:“肯定是忠平侯收买了......”
“这遴选名单是宫里定下来的。我劝你收起那些心思。”
这个侄女她太了解了。
西夜青一眼看破西夜绪在想什么。外人只看得到西夜绪的出身容貌仪态。但她却知道这个侄女从小被人捧得找不到北。
“下去吧。说话做事要动脑子。”
“是。”西夜绪不甘心地退下,绕道离开了重华阁。西夜绪回到自己的房舍,沉着脸用剪刀把刚刚给人擦汗的手帕剪成破布。
姜冶白没去上课,却在当日晚上就能将淮龄用弓箭射太常丞王大人的公子的事情倒背如流,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
即便是那几个公子射箭伤人在前,所有人在转述时还是不约而同地省去了前半段。
姜冶白来找淮龄时,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淮龄在看帝国的疆域图。
“你还好吧?”姜冶白趴在案前问道。
“我很好。”
“其实你做得没错,对于这些纨绔子弟,你的忍让在他们眼中就是怯弱。但他们并非对所有人都是这么恶劣,只是看人下菜罢了。换作是我,就算我宽恕了他们。姜冶家族也不会饶过他们。”姜冶白吃着昂贵的林檎果,随口说道,“不过,他们估计当场就吓得屁滚尿流!”
说完,姜冶白哈哈大笑起来。
“帝国的处境如暗礁险滩。姑莫和辽国对其虎视眈眈,我岂会把心思放在这些人身上。”淮龄平静地说,她轻抚着画图上辽阔的疆域。
淮龄不搭理他,姜冶白又开始把玩着淮龄房中的象棋。
“稷下院就是这么个捧高踩低的地方。所以呢,小爷我过两日带你去认大哥。他绝对能罩着你。”姜冶白信誓旦旦。
淮龄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没兴趣。”
姜冶白眉头一皱,他跑到淮龄身边,像小孩子般摇晃着她的肩膀,哀嚎道:“去嘛去嘛。淮龄!!他们要玩叶子戏。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松手,松手!”淮龄被姜冶白烦得绷不住了,“我去。”
姜冶白乖乖地松开,跑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看着姜冶白,淮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谢谢你。”
“小爷是为了自己。顺带上你!千万别把小爷想得那么好。”
淮龄眼里漾出笑意,配合地点点头。
“嗯。笑起来好看多了。”姜冶白认真地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