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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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家一夕之间被烧了四处粮仓,损失不计其数,而城中一些百姓家中却多了一些新米。
而更值得一提的,便是百姓心中有什么彻底变了。一些百姓开始自发地聚集起来,去探访城中一些古怪的、没有炊烟却有壮丁把守的房室。
叶翎知道,此刻她是没有机会再以杂耍之名混入那些权贵商贾的宅邸之中了。于是她收拾好了行囊,准备与蛇女、翁道人和瓶女另寻他处。
这些日子,她知道在城中百姓的变化和凝兰教的威胁之下,城中商贾开始将金陵城中藏匿的粮米向城外运。或许这正是一个好时机。
就在叶翎和蛇女小声谋算之际,她们听到了翁道人呵呵笑声,抬眼正看到他和瓶女一道走了进来。
“呵呵…呵呵呵…妙哉奇哉,这顾家的女娃当真是坐不住,竟然让总坛的护法都找上了门而来,在城中造谣生非的人,要有大麻烦喽!”
叶翎拨弄篝火的手一顿,沉默了片刻,继而装作浑不在意的模样,问道:
“在城中以凝兰为名头造谣生事的人也并没给凝兰造成任何损失,只不过借凝兰的名头一用罢了,这又如何惹到了凝兰之人?”
翁道人摇头晃脑,这回儿却也没有像往日一样,含糊其辞,故左右而言他,而是直言道:
“班主,你当凝兰教真是良善之人?凝兰的名头是前朝皇室用最后的血脉搭建而成,又怎能容人一再借用呢?这回儿,算是倾巢出动喽。”
说罢,他坐在了篝火旁,似乎全然没看见叶翎变得微微有些难看的面色,而是说道:
“瞧瞧,瞧瞧,当年还觉得顾景芝是个大气之人,小老儿还给她买过命咧!”
蛇女看了看叶翎的面色,心下猜到几分缘由。她蛇女都能猜到,在城中利用七叶兰恐吓商贾的人,八成是打着什么算盘,又从他们这学来点儿凝兰教皮毛的魏弦京,叶翎和魏弦京更为熟悉,怎会猜不到这一层?
不过她当日看叶翎哭得可怜,之后又绝口不提这些事,便也当她忘了。
对于蛇女来说,像魏弦京这种人,就是一滩浑水,也只有叶翎这样的人愿意去趟。
不过叶翎既然开口了,蛇女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对翁道人说道:
“喂,翁老头儿,你给我们说说顾景芝呗,这是谁,你们教教主?”
翁道人脾气一向很好,往日里蛇女对他说话儿,十句里面八句都不是好话儿,而翁道人也大多呵呵一笑,满不在乎。而这次,翁道人却突然面目一肃,声音浮夸道:
“呔!这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芽芽能说滴,快吞回切。”
他到了南方没多久,口音便和南方土著十分趋近了。蛇女生平最烦别人讲她瞧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和牲畜,当即眉毛一竖,面上的青鳞都狰狞几分,骂道:
“翁老头儿!你有话就说,放什么屁!”
翁道人被蛇女骂了一顿,反而神色自然许多,哼了一会儿不知名的调子,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
“本道跟你们说个秘密,你们可不兴告诉别人切。”
蛇女嫌弃地挪了挪身子,离他选了点儿,而瓶女和叶翎却十分捧场,两个黑乎乎的脑袋瓜凑到了翁道人身边,四双黑亮的眸子目光炯炯,看得蛇女十分心烦。
可聪明人好奇心都是很重的,蛇女也不例外。此刻她竖起了耳朵,凝神细听。
“顾景芝这个娃娃,是个疯子噻!”
蛇女当即翻了个白眼儿,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叶翎却是个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对翁道人问道:
“何以见得?凝兰这些年行事隐蔽,并不招摇,我还寻思凝兰教主是个谨慎小心,步步为营之人。”
“非也,非也。”翁道人摇头晃脑,而蛇女最烦的就是他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当即说道:
“肯定不是什么善人就是了。淮南动乱至此,□□不止,朝廷还能捡条命回来的官员和驻扎淮南的兵士,尽皆撤出。如今淮南宛若一座孤岛,迷雾缭绕,其中发生了何事,无人能知。而朝廷派魏弦京这样的人…呃,”
蛇女不自在地停顿片刻,看了一眼叶翎的神色,见她虽然脸色暗淡,但看过来的目光仍然鼓励包容,这让蛇女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派魏弦京这样的人来,不过是黔驴技穷了。虽然皇帝也有意杀死魏弦京,但却也想好了要在魏弦京死前用他一用。想来魏弦京到了淮南,便是去探路的。”
“朝廷撤出淮南,若凝兰有心,早就收拢百姓,哪儿会让淮南百姓如此流离失所,四处流窜?况且趁朝廷的声望落至低谷,凝兰若是想要拼死一搏,也应该拿出几十年积累的家底儿彻底将淮南全境收拢麾下。凝兰也没有如此做,若不是彻底的软骨头和蠢人,那便是有更大的图谋。”
“怎么样,老头儿?”
蛇女倨傲地一抬下巴,而瓶女虽年纪尚轻,并不太懂,却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