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
“收到你的信后我与阿父商量过了,他特允我跟来。我比你虚长几岁,阿父竟不信我。”
陈鑫雅嘟着嘴不满,嬉戏打趣时恍如无意瞄见俊郎板正的少年,不由地红了脸。
沈蔚然与陈父乃忘年之交,陈父好善乐施与他一见如故。
沈星不与女郎对视,侧脸躲避,他心知女郎心意,然二人身份有天差地别——女郎出自勤阳富贵人家,他不过一介奴仆,于他是天边的明月遥不可及。
沈蔚然夹在两人中间,不动声色地观察,情窦初开的人是盖不住自己的心意的。
他左右寻思,摸不出头绪。
另一个视角看过去便是少年与女郎眉目传情,心意相通。
极为碍眼,大司马将此情感归结于自己对所有物的占有欲,他不喜自己意中之物心中有他人,便是一只狸奴也只有他能碰得。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好比素来对自己喵喵撒娇的小狸奴转头向他人示好,眼中已经没有他这个主人。
缓过见到心上人的喜悦之情,陈鑫雅回归正事,粮有数十乘,该如何使于民方是难事之一。
沈蔚然有好施之心,还缺乏历练。
他愁闷着皱起眉,垂头丧气样犹如淋过一场大雨,趴在案上惹人心动手痒,揉成一团也无法近全表达出喜爱。
大司马不知不觉间走近三人,对自己出现表示唐突,强势加入讨论。
“某乃沈大夫所救,暂时寄居于此,误闻众人言。某愿为怀陵子民尽绵薄之力,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一番可怜兮兮的表衷加之为百姓谋事的决心说服了初次见面的陈鑫雅,她颇受感动对其连连称赞。
陈鑫雅:?
大司马兀自坐在少年身边,天经地义的表情使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蔚郎,我不要一人独坐,我害怕,要你陪着我。”她甩袖揉搓,虽不知蔚郎为何意,不妨其女子之身需与男子相隔。
“好嘞。”沈蔚然甚是爽快,风一样蹭蹭蹭跑过去。
亲密地贴在一起,说说笑笑。
沈蔚然松了一口气,在文刀兄身旁实在令他喘不过气。他细数两人的相处,猫眼蓦然睁大,莫非文刀兄已经将他视作好友?
他不由懊悔自己太过鲁莽,竟然没有察觉到好友的一番心思。
既然是有共同目标的好友,他将大司马视作自己的阵营,将自己的苦恼说出来,集思广益。
大司马心有不悦,面上还是风轻云淡。
“相信蔚郎能想出两全之策。”陈鑫雅充满鼓励和信任的言语令少年十分受用,他正襟危坐,努力保持自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如此矫揉做作之派,少年竟看不出。
大司马只觉今晨是事事不顺,窝心得很,他不发一言。
“嗯。”沈蔚然充满信心,他回想起过去跟着外大父经商途中遇到有关钱粮的事件。不知为何迟迟不见朝廷赈灾,他猜测着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思考一下,放弃将自己的思路放在上面,完全不明白从何猜起。
外大父曾言,言行需谨慎,切忌触碰他人利益,不可为而为之时要将全局把握在手中方能致胜。
毫无疑问,他若是贸然同过去一样以施粥方式进行救助必定引起官府注意,甚至有可能被认定为有异心。
少年没有头绪,先将此事置于一侧,再三观测形势再行决定。
“雅娘,雅娘。”沈蔚然在陈鑫雅眼前挥挥手,拦截她的视线。
被人发现的陈鑫雅轻拍了拍他的手,小脸写满了羞怯,热意冲上她的脑门,叫人捂脸以对。
大司马本想眼不见为净又无端被吸引,他深呼吸再忍上一忍,过早地惊动猎物并非一名合格猎人明智之举。
“走吧,我已经闻到阿母丰盛大餐了,雅娘远道而来,我们要好好招待。”说完他低下头在陈鑫雅耳边嘀咕着,等他说完时陈鑫雅脸色稍霁,带着焦急。
“好好好,最喜欢蔚郎了。”
大司马隐约听见二人似要相约一起渡过乞巧节,乞巧又名七夕再适合男女谈情说爱不过了。
“阿娘,我们来了。”
两人走在前头,沈星与大司马在后,他对其的防备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