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业王珩:演戏
店家姓公叔名钜,自称确实是鲁班传人。王珩并不在意他师从何处,将他领入驿馆之后,把他自己从建邺带来的弩给他看。
公叔钜看后,赞叹道:“无怪乎郎君能一眼看穿小老儿的机扩,原来郎君也是个中好手。这每个榫卯都非常精巧,小老儿叹服。”
王珩却道:“但是这个东西的体积还是太大了,且需要束带固定,携带非常不便。我想如果将先生这种可拆卸的结构纳入,或许能更加方便携带。”
公叔钜连连点头:“确实如此!郎君如果信得过小老儿,便交给小老儿去改造。”
王珩给了他一些银钱,让他安生住在驿馆。背后却安排范润的骑兵盯住他。
范润已经被惊得快不会说话了:“你什么时候也精通机扩榫卯之术了。”
王珩道:“略有涉猎。”
范润“哦——”了一声,拖长了尾音转了三个圈。根据他认识王珩那么多年的经验,绝对是他见王渐之能做小手工,所以自己背地里偷偷练了许久。鬼知道他用坏了多少锯子斧子凿子。但他勘破也不说破,只狗腿道:“果然恋爱使人进步。”
他已经迫不及待跟着王珩回建邺了,这样才好把这王璀之背地里干的好事都说给十五娘听啊!而且还要叫上王怀琼,太他阿娘的好磕了吧!
于是他背过身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又给王珩记上了一条。
王珩同样也归心似箭,他每日都去拜访崔朝,就等他松口。他完成了差事可以回建邺向华阳交差。只是崔朝不比范希那么好说话,他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对南业的新朝廷也并不是全心信任,所以商谈就一直拖着。
直到有一日,阿茹娜跑到驿馆里对王珩道:“你们知道么?今天有个燕国人偷偷来拜访崔叔叔了。”
王珩和范润皆是心头一紧:“燕国人?什么打扮?”
阿茹娜想了想:“就是穿得还挺正经的,崔道宁说他可能也是来劝归的,所以让我告诉你们一声。”
他们正在和幽州商谈借兵之事,却不想燕国人横插一脚。他们也是看上了幽州的精锐么?
王珩沉吟了一阵,道:“并不像,或许只是来劝幽州别管南业的事情。慕容至如今虽然窥破了我的身份,但想来并不知道我来幽并的真实目的。就算知道,他或许也不认为我会那么轻易地从并州和幽州调到兵。”
范润思索了一阵道:“这也合理。现在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幽州作壁上观,不理会燕国和业国的事情。”
王珩点头,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探听一下那个燕国使者的来意。
他对阿茹娜说:“多谢你。”
阿茹娜笑了:“其实我感觉,崔叔叔还是偏向你们的。”
她说完,便又一蹦一跳地走了,似乎并不在意幽州和兀良三卫的将来。
燕国派来的使者正是宇文利那。
慕容至知道那个沈玉在并州逃脱后,立刻出动了他在并州和幽州的探子布下天罗地网地搜寻。
但幽并不比青定,并非是燕国治下。混入其中的探子并不多。更何况并州本就在范希的治理下如铁桶一块,水泄不通,根本打探不到沈玉的消息。直到一行人出现在幽州之后,才叫人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但他们确实还是没能查出沈玉的真实身份。
宇文利那此来幽州,一是劝降崔朝,二也是看看那个沈玉是否是业国使者,也是来劝归的。
崔朝以礼接待了宇文利那,两人关上门来商谈了一日后,宇文利那离去了。
王珩在一处酒楼的阳台上冷眼看着他从崔朝的府邸上离去。宇文利那的面孔上看不出来是成功还是失败,他捏着一只空茶碗,闲散地敲击着桌案,眉心却紧皱。
范润看着他这样,难受得慌,便道:“那蛮子和你照面过,不若我去替你打探一二?”
一旁坐着剥松子的阿茹娜道:“那还不如我去呢。他对我肯定没有防备的。”
范润看向她:“你知道要怎么做么?”
阿茹娜拍拍胸脯:“我不知道,可是崔道宁一定知道,对不对?”
崔道宁被她点名,先是一怔,他想,目前父亲对业和燕的态度都不明显,他这样大张旗鼓地站在业国使者这一边恐怕不好。
但是阿茹娜拽着他的胳膊:“我看那个大汉子就不是好人,我们一起去会会他吧!”
崔道宁被她拽起来,跌跌撞撞地下楼冲着宇文利那去了。
宇文利那正有些出神。
崔朝否认了最近有人来搬救兵的事情,并表示自己不会掺和长江一带的战事。这是好消息。但是那个沈玉依然杳无音信,他会在哪儿呢?
他从怀中拿出香囊,抚摸着上头精巧的刺绣,突然有些懊丧。不找到沈玉,回去后又无法向慕容至交差。
多半会牵累吴少夫人。
正出神间,只听一声尖叫,他吓得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