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
……
沈樾舟!
威胁人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
她中医出身,工作之后却做了主创团队的知识编辑,验验尸体或者给谁看个病倒是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可是抓人……那不是衙役的活计……
而且,在这个时代几年的时间,作为主控的她一直都被养在深闺人未知好吧……
吐槽归吐槽,活命更重要。
这件事情在沈樾舟手中只是一层信息渠道,可对于她而言,抓了人,判了案,凭借白氏娘家在田庄的势力,她又能好过几分?
不行,还得加筹码。
宋榆打量着沈樾舟,现下他虽然眉心紧蹙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没有摩擦他的扳指,唇也没有抿起,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宋榆前进一格,尝试着更进一步。
“大人……”
“既然是衙役审错了人,我莫名其妙受了一顿刑,挨了一顿打……医药费……”
“咳!”
宋榆这个时候才看到沈樾舟身边还站着一名胖胖的,脸型圆圆的中年男人,他废了力气咳嗽,眼神咕噜转。
居然是他。
孙正义,沈樾舟贴身管家。
宋榆垂下眼眸,置若罔闻,接着讨要好处。
“您是大人物,拔根毛比我们腰粗,这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
孙正义瞪大了眼睛,就连沈樾舟也放下了手中的折案。
“咳咳!”
大胆!
锦衣卫审讯缉拿,上至皇室宗亲,下至官宦商人,可是半口气儿都不敢出。缉拿错了就错了,谁还敢扣锦衣卫的霉头要求赔钱?
“咳……”
“你吃错药了?”
沈樾舟淡淡瞥向他,孙正义委屈着把话憋了回去。
他才没有吃错药!
真正吃错药的宋榆却低着眉毛,望着太师椅上玉雕般冷色涔涔的男人。
在漫长的静止后。
沈樾舟垂下眼眸,双手扣上手中的折子,缓缓抬头,正盯着她。
“孙正义,给她。”
……
两更天,锦衣卫驿站。
秋雨细密敲击在十字格窗棂。
绣着梨花窗幔在风中轻盈飘洒,次第触碰到桌案的琉璃梨花水晶灯上,明灭的灯火衬着静坐在窗边的郎君孤绝无双。
灯油再次淹没了灯芯。
他起身,拿起烛剪,剪下。
张泽权从一个紫檀架子的多宝屏风内跨入,沉着脸上前拱手。
“都督真要把王澍的事情交代给这个寡妇?”
“都督是犯糊涂了?她本就疑点重重,与王澍有首尾。就算王澍不是她杀,但也是我们查下去的关键人物之一,让她去断王澍的案子,您……”
屋内一片死寂。
孙正义奉上茶,眼神在两人身上在打转,沈樾舟只低眸垂视那盏梨花灯。他深叹一口气,上前对着腻笑。
“主子,蜀南奉上的新鲜的雨后龙井,就是夫人当年亲手移栽那几株……”
果然,提到“夫人”这尊保护神,他那万年不变的鳏夫脸终于有了半丝松动,看向张泽权。
“本座行事,需要给张佥事写折子提日程?”
他这些年执掌锦衣卫和京畿军无人敢违,又自损羽毛,亲自逐令撤了沈家人的职。不出意外的话,倘若当今陛下的病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是敕令手握军权的辅政大臣,所以积威甚重。
张泽权自知刚才的话触犯到了这位爷,可他就这个性子,改也改不掉。
王澍这条线他们锦衣卫盯了半个月,好不容易能从他身上挖到东西,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死在一个小寡妇的家里……
通平帝登基五年,大晏朝政稳如泰山,风调雨顺,社稷平泰。偏偏着江南的赋税一年不如一年。
陛下发了怒,下了军令,欲要彻查江南近五年以来的财税。
今春开年,北边赵肃将军八百里加急,奏西戎联合大金诸国试图跨过阴山山脉,聚集军防,安营扎寨。
晏都向北,距离阴山山脉不足五百里,跨过阴山长城一带,便是广阔无垠的平原,如何拦住凶神恶煞的西戎骑兵?
诸位臣工心急如焚,主战者十之有七八,就连一向温顿的陛下也有了开战的心思。
当今陛下身体孱弱,十天有七八天下不来床。太子尚且年幼,今年初才启蒙。议事主战的事情就交代在了内阁头上,而内阁几位大学士凑拢开会,连作战粮草和进军路线都安排好了,在呈上的关头,居然被户部给回绝。
理由是:国库空虚。
“没有钱?你们户部吃干饭的!这些年也算风调雨顺,又不打仗又不镇压的,空虚你妈个头!”